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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
祁玉盯著他看了半晌,小聲地問,「連炤,你想過替遼西王報仇嗎?」
連炤抿著唇,沒有立即回答。
祁玉又問了一遍,「你想過嗎?」
連炤這才向她「看」過來,「他把我們母子丟在偏院不聞不問,任我們自生自滅,我怎麼會想替他報仇。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卻一時說不出來。
祁玉摸了摸他柔軟的墨發,「好,我知道了。」
血濃於水,他只是想知道遼西王到底被誰當做了棋子。
連炤不確定的問,「姐姐真的知道?」
「嗯。」祁玉拍拍他的肩膀。
連炤伸手,摸索著抓住了祁玉一邊衣角,撒嬌似地扯了扯,「那,姐姐現在是不是該說說你的秘密了?
姐姐為何說與今科狀元算是認識?還有半月前,那日姐姐因何趁夜色出去,近天明才歸?」
祁玉:「……等等,那日你怎麼知道我出去了?」
她悄悄地走的誒。
連炤神情一頓,「我起夜時聽到有響動,便讓青硯出去看了看。」
「……」好吧。
祁玉一口氣把手裡的茶水喝掉,開始說起自己的身世以及最近在做的事。
燭火搖曳,燭淚已融。
原來姐姐的身世竟比他還悲慘。連炤心疼地抓住祁玉的手,給她溫暖。
「姐姐,你還有我。」
祁玉抬眸,看著他輕輕應了一聲,「嗯。」
三日後,祁玉在茶園跟白先生探討新茶,偶然聽到幾位來喝茶的茶客在議論之前科考的事兒。
她心思一動,便去了那幾人的隔間窺聽。
這才知道,今日,威遠侯在朝堂上彈劾靜王以權謀私,春闈舞弊。
聖上震怒,命大理寺及都察院即刻徹查此事。
——原來端木曄這些時日不見蹤影,竟是在忙這個。
祁玉悄然離開雅室,招來茶侍,小聲交代幾句後便出了茶園。
從皇宮裡出來,威遠侯簡單對兒子交代了幾句,便隨父親一起去了兵營,而端木曄則一人坐著馬車回了威遠侯府。
到了侯府,端木曄剛走下馬車,便看到祁玉站立在門口的石獸旁。
他心中一陣歡喜,快步走過去,「小玉兒,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
祁玉微微彎眉,「我也是剛來不久,遠遠看到侯府的馬車過來,才駐足在此。」
端木曄瞭然,一雙桃花眸瀲灩青波,「你是來我的?」
「嗯。」祁玉點點頭,「我有事想要問你。」
一刻鐘後,祁玉坐在威遠侯府待客的大堂里。
等僕人上好茶退下,端木曄撩袍在祁玉旁邊坐下,一雙含情桃花眸瀲瀲望著她,臉上是顧青玄從不曾見過的溫柔,「你要問我什麼事?」
祁玉放下茶盞,扭過頭來,「我聽聞,威遠侯在早朝上彈劾靜王以權謀私,對今次春闈科考舞弊作假,是真的嗎?」
「嗯。」端木曄手指摩挲著茶盞外沿,開始跟她說起今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
今日早朝,威遠侯借聖上提出給新出爐的三甲封官,讓他們儘快述職之際,順勢參奏進言,彈劾靜王利用監考之便助考生舞弊。而後另一位重臣也站出來參靜王結黨營私,居心叵測。
帝王自古多疑,當今聖上即便再疼愛這位皇弟,也不容其懷有異心,所以便不容靜王一派辯解的著大理寺與都察院立即徹查。
而靜王則暫時被禁足於王府,不得走出府門半步。
祁玉看著他問道:「那位參靜王結黨營私的大人……」
端木曄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點點頭,「他手上那些靜王的罪證皆是我讓青玄秘密送去的。」
祁玉明白他要做什麼了,靜王是真正的皇親貴胄,只一樁十年前的貪墨案根本就不足以讓聖上定他重罪。
只有把他犯的更大的或者是會讓聖上忌諱的錯,才能真正把其扳倒。
但只威遠侯一人上奏參靜王怕是會效果甚微,畢竟聖上很是信任這位胞弟。所以威遠侯府便找到一位朝中重臣,讓其一同彈劾靜王。
而只要聖上下旨嚴查靜王相關,端木曄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把十年前的案子翻出來一起查。
端木曄見祁玉先是蹙眉思考,後有一臉恍悟,便知道她已經想通其中關聯。
他含笑夸道:「小玉兒真是一點就通。」
這麼聰慧的小丫頭,不嫁進威遠侯豈不可惜了。
被誇了的祁玉嘴角上揚,「說吧,要我如何做?」
「不急,時機還未到。」
也是,現在大理寺跟都察院才剛接手靜王的案子,不能操之過急。
祁玉點點頭,「我知道了。」
難得見到她如此乖巧聽話的模樣,端木曄一時有些手癢。
——突然好想捏捏她故意塗黃的小臉蛋。
他趕緊把手攏進衣袖裡藏起來,就怕自己忍不住真去捏她的小臉。
「咳,你來找我就是問這事?」
第288章 擊響鳴冤鼓
「咳,你來找我就是為問這事?」
祁玉點頭,靜默了一瞬,她看著端木曄道:
「還有另外一件事,是關於連炤的,三日前他來我屋裡找我……」
等祁玉說完,端木曄神情微凝的沉思了片刻,「我會讓青玄去查清此事,至於連炤,敵在暗他在明,目前還是不要輕易暴露身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