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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粥在鍋里溫著,我去一趟城裡。」
屋裡沒動靜,就在芸娘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祁玉頂著兩隻熊貓眼打開了房門,「娘,我跟你一起去。」
芸娘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玉兒,你的眼睛怎麼了?」
祁玉隨意找了個藉口,「昨晚做噩夢了,沒睡好。」
芸娘立即心疼道,「那你再回屋裡睡會兒,娘就是去城裡買點果樹苗,很快就回來。」
祁玉堅持,「我跟你一起去。娘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她也要去城裡的藥鋪看看,有沒有狗皮膏藥賣。
最後,母女倆一起去了城裡。
到了城裡,芸娘要去西市挑選果樹苗,祁玉便藉機進了西市的一家藥鋪。
她只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芸娘都還沒挑選好果樹苗。
後來,在祁玉的參與下,芸娘買了幾株桃樹苗,幾株梨樹苗,幾株批把樹苗,和幾株柑橘樹苗。花了差不多五百文,也就是半兩銀子。
母女倆一人背著一背簍果樹苗,一人牽著毛驢,有說有笑的正往北走,一個小男孩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祁玉姐姐?是祁玉姐姐嗎?」
看著面前雙眼無焦距的俊俏小男孩,祁玉有些驚訝:
「連炤?你怎麼在這兒?還有,你怎麼認出我的?」
連炤靦腆一笑,並晃了晃手裡的酒壺,「我出來給師父打酒。之所以能認出祁玉姐姐,是因為我記得祁玉姐姐身上的氣味。」
第39章 六眼胡同
祁玉……
要不是這是在大街上,她都想抬起胳膊窩來聞聞,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氣味了。
一旁的芸娘看看祁玉,又看看連炤,「玉兒,這孩子是?」
「是我上次趕集認識的,他叫連炤。」祁玉說完,又轉頭跟連炤說道,「連炤,這是我娘。」
連炤抬起雙手,朝芸娘的方向行了一個儒禮,「連炤見過嬸嬸。」
芸娘連忙後退一步,再抬手虛扶了扶,「好孩子,不必多禮。」
這時,看著連炤手上提著的酒壺,祁玉突然眼睛一亮,她有辦法了。
「連炤,你這酒是在哪兒打的?」
連炤雖不明白她問這個做什麼,但仍轉身指向身後,「那裡。」
祁玉抬頭一看,前方大概兩丈的地方就是一家酒肆。她抬手拍了拍連炤的肩膀,「謝了,我們先走一步,你也快些回家去吧。」
說完就拉著芸娘朝前面酒肆走,「娘,咱們也到前面打點酒回去泡藥酒。」
「好,你走慢點。」
連炤站在原地,直到再聽不到祁玉的聲音了,才抬腳離開。
六眼胡同最深處,連炤剛推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嗅覺靈敏的他就聞到了院子裡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他微皺了皺眉,轉身把大門關好,提著酒壺還沒走兩步,腳下便碰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他正要抬腳跨過去,那團軟軟的東西卻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救……救我!」
連炤頓了頓,便用內力甩開了那團東西,繼續往前走。
這時一個佝僂老嫗拄著拐杖從正屋裡走出,一雙布滿溝壑的老眼在瞄到連炤左腳踝染上的血跡後,連忙躬身說道:
「老奴馬上為你備衣。」
連炤停下腳步,無焦距的雙目「盯」著老嫗,「師父又在煉什麼藥?」
戚婆婆抬頭看著連炤,「老奴不懂少主的意思。」
連炤「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戚婆婆,別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誰!」
戚婆婆把腦袋垂得低低的,「老奴也是為了少主好……」
連炤一聲冷笑,不再追問,邁步朝正屋左側的屋子走去。
戚婆婆見他進了屋,慢慢拄著拐杖來到院中,眯眼看著一絲不掛趴在地上,已沒了呼吸的人。
惋惜的開口:「你說你,好好待在藥缸里不好嗎?非要跑出來找死。」
連炤進屋後,抬手把屋內擺架上的蟾蜍擺件轉了一圈,一個暗道就出現在了屋正中的地面。
他提著酒壺,步伐嫻熟地走下暗道。經過七轉八拐幾個彎後,來到一間密室前。
連炤抬手叩了叩門,「師父,我給你送酒來了。」
隨著一聲暗啞的「進來」,密室門從裡面打開。
連炤提著酒壺剛一進去,密室門便砰的一聲再次被關上了。
不多時,裡面便隱隱約約傳來男孩兒痛苦的呻吟聲以及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癲狂笑聲。
陸家村
祁玉打了兩壺酒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直到傍晚才出來。
她本是打算現在就把藥送去給端木曄,但在看到芸娘去地里栽果樹苗還沒回來後,又改變了主意。
就讓端木曄再多等一晚吧。
祁玉來到西邊地里,發現果樹苗已經全部栽好,卻不見芸娘。正要扯開嗓子找娘,就見芸娘挑著一擔木桶從遠處走來。
她連忙快步走過去跟芸娘換肩,「娘,我來幫你挑。」
芸娘卻喘著粗氣道,「你讓開,小孩兒擔扁擔會被壓個,長不高。」
祁玉……還有這說法?
「我不用扁擔,我用手提。」
祁玉強勢接過芸娘肩上的擔子,然後把扁擔取下丟在一邊,只用雙手提著兩個裝滿水的木桶,快步走向地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