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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破舊的衣衫下,滿是紅腫的扁擔印。
肩上都被打成這樣了,那背上呢?
祁玉繞到陸心蓮身後,欲查看她的後背,卻被陸心蓮側身躲開,只見她紅著臉小聲開口:
「阿玉,我們是在路邊上……」
萬一有人經過看到……
今日的阿玉,不但有些凶,還變得孟浪了。
「你跟我來。」祁玉手上一頓,然後就拉著她往旁邊的小樹林裡走。
兩人來到小樹林深處,確定四下無人後,祁玉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揭起陸心蓮後背的衣裳——
果然是滿背紅腫,有的地方甚至還在向外滲著血絲。
看著陸心蓮背上的新舊傷痕,祁玉頓時怒火中燒,「陸成就是個畜生,他根本就不配當爹。」
陸心蓮聽了,假裝生氣的說道:
「阿玉,你把我也罵進去了。」
陸成是她爹,阿玉罵他是畜生,可不就是間接把她也罵了嗎?
「……陸成打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要躲嗎?」祁玉沉著臉,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躲了啊,可她爹打得更狠了,所以後來她便不躲了。
「沒事的,過兩天就消腫了。」陸心蓮轉過頭來,很是平靜的說道。
過兩天能消腫才怪!祁玉沒好氣的對陸心蓮道:
「把頭轉過去,別動。」
「哦。」陸心蓮聽話的轉過頭去,看著前方。
祁玉偷偷從空間裡拿出來一支治外傷的藥膏抹在手心,然後把手掌覆在那些紅腫上,輕輕地揉。
看著前方的陸心蓮驚訝出聲,「阿玉,你是在給我擦藥嗎?」
「……嗯。」
陸心蓮想要轉過頭來看,又怕惹祁玉生氣,便問道:
「這是什麼藥啊?涼涼的,感覺好舒服呀。」
「我家祖傳秘藥,別人我才不會拿出來。」祁玉手上的動作沒停,一邊擦藥一邊回道。
原來是阿玉家祖傳的秘藥,那一定很貴重,可阿玉想都沒想一下就拿出來給她用。
全然相信祁玉的陸心蓮,不會去想祁玉為什麼會隨身攜帶「祖傳秘藥」這種問題。
她只會想——
阿玉待她真好!
陸心蓮的心裡暖得發燙,「阿玉,謝謝你。」
祁玉擦好藥,又把陸心蓮後背的衣衫整理好後,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
「下次你爹或是繼母再打你,你就喊,大聲的喊,把周圍領居都吸引到你家來。
要是喊了沒人來,你就跑,跑去里長家,又或者跑來我家,再別傻傻的站在那裡挨打了,知道嗎?」
「嗯。」陸心蓮重重點頭。
雖然,真到那時,她不一定會有這勇氣,但阿玉教的,她都記住了。
看著比自己還瘦一圈的陸心蓮,祁玉蹙起眉頭,這小身板,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這樣,肯定是跑不過陸成那兩口子的呀。
祁玉想了想,又對陸心蓮說道:
「明日一早,我在後山那塊大岩石下等你,我們一起去山上打柴。」
「好。」陸心蓮望了一眼天邊的落日,便抬腳往小樹林外走。
「阿玉,我先回去了,咱們明早見。」
「明早見!」
目送陸心蓮走出小樹林後,祁玉才抬腳往反方向走。
回到家,芸娘已經把飯菜做好。
飯桌上,祁玉看了一眼芸娘碗裡沒幾粒米的清粥,又低頭看著自己碗裡濃稠的白米粥,好看的眉頭瞬間蹙起。
第3章 上山打柴
看來家裡的餘糧已經不多了。
想到此,祁玉抬手,把兩碗粥調換。
芸娘見了,忙要換回來,祁玉卻端起那碗清粥,側身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娘,我剛才吃雞蛋有些噎著,想喝清粥。」
「那我再去拿個碗來。」芸娘把那碗白米粥放到祁玉面前,起身準備去另外拿碗盛粥。
「娘,不用!」祁玉起身拉住芸娘,再把那碗濃粥放到她面前,「娘你吃這碗粥就好。」
芸娘自是不肯,正要開口,就見祁玉垂下杏眸,輕聲說道:
「娘是想要玉兒說兩遍嗎?」
芸娘聽了身形一頓,隨後,她雙手置於腰側,垂首道:
「……是。」
看著芸娘默默坐回原位,再端起粥碗……祁玉心情很是複雜,她其實不想那樣對芸娘說話的。可若不那樣說,她今日一定不會吃那碗白米粥。
在心裡輕嘆一聲後,祁玉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夾青菜放到芸娘碗裡,「娘別只喝粥,也要吃菜。」
芸娘抬起頭來,笑著給她也夾了一筷子青菜,「你也吃。」
母女倆吃完飯後,祁玉主動收拾碗筷到廚房去洗,因為飯前那段小插曲,芸娘沒有像往常那樣爭著去做。
見天邊還有餘暉未散,她從裡屋拿出線簍,坐在大門口的屋檐下開始做針線。
祁玉洗好碗筷,燒好洗腳水,見芸娘仍坐在屋檐下忙,就偷偷從空間裡拿出來幾隻營養劑倒進廚房的水缸里。
隨後,她走出廚房,來到芸娘身側,說道:
「娘,天色已黑,改日再繡吧。」
芸娘低著頭,認真繡著一朵蘭花:「還有最後幾針,很快便好。」
再有兩天就是趕集日了,她想抓緊把這手帕繡好,待趕集那日才好拿到繡閣里去賣了,換點米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