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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搖頭。
芸娘幾乎是想都沒想的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待你富甲一方後才去皇城為老爺夫人申冤嗎?你現在都沒賺夠銀子,去皇城做什麼?」
「我想要把祁家商號開到皇城去。」
祁玉抬起杏目,對她道:「我知道娘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在沒有能力查清當年真相之前,我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芸娘見她心意已決,抿著唇沉默了許久,直到祁玉出聲喚她,才啞著聲音叮囑道:
「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雖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難保他們不會認出你來。」
祁玉握住她有些發涼的雙手,鄭重點頭:「我會的。」
芸娘心裡卻止不住擔心,她很想叫祁玉就老實待在清河縣,不要去皇城……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次日,祁玉醒來後才知道,昨夜不但颳了一宿的風,還下了一宿的細雨,把外面的泥巴路都被泡鬆軟了。
於是,她決定今兒就待在家裡,不進城。
吃過早飯,把小灰的鐵鏈解開,讓它自己出去覓食後,祁玉就又回了自己屋裡。
芸娘以為她是進屋去補覺,便拿了針線簍坐到屋外檐下,並把堂屋門輕輕虛掩。
這時,陸濟拖著一根被風颳斷的樹枝推開柵欄門,「芸娘,屋子後面有……」
「噓!小點聲。」
芸娘回頭看了一眼虛掩的堂屋門,低聲對陸濟道:
「玉兒在補覺,別吵醒她。」
「哦。」陸濟立馬把聲音壓得極低,「屋後面那顆鐵木樹,昨晚被風吹斜了,我擔心它以後倒下來會壓到後檐,想拿斧子去把它砍了,你覺得呢?」
「你決定就行。」說完芸娘又補充道:「要不你後晌再去砍?」
她擔心砍樹的聲音會吵到祁玉睡覺。
陸濟當然沒意見,「行,我先去把斧子拿出來磨一磨。」
「待會兒再磨吧,你來幫我綰一下這股彩色絲線。」磨斧子的聲音也挺大的。
「好!」陸濟把手裡的樹枝隨手扔到一邊,笑得像朵太陽花一樣的快速洗好手,再快速來到芸娘面前。
「你先坐下。」芸娘在針線簍里拿了一股擰成麻花形狀的彩色絲線出來,讓陸濟坐在一旁,幫她綰線。
在屋裡規整空間的祁玉,聽到屋外兩人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或許芸娘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已經把陸濟當成家人一樣對待了。
這樣也好,至少她走後,還有陸濟在這裡陪著她。
可陸濟不會一直留在陸家村,他隨時都有可能會離開。
想到此,祁玉抬手摸了摸下巴。
或許,她可以想個辦法讓陸濟留下來,直到她在皇城平反成功,回來接走芸娘。
嗯,馬上給端木曄寫一封信去。
祁玉從空間裡拿出宣紙筆墨,開始寫信。
辰時三刻,綰著婦人髻的劉梅提著一包蔗糖來到陸家村南邊的一戶籬笆院門口,沖裡面大聲喊道:
「娘,陸成叔,我來看你們了。娘?」
「梅子!哎喲,你咋來了?」剛在河邊洗衣服回來的何春花,看到站在院門口的劉梅,一臉驚喜。
劉梅甩著手裡的帕子,「明日不是大伯的壽辰麼,我提前了兩日回娘家,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何春花聽了,很是高興。邊拉開柵欄門,邊問道:「姑爺沒跟你一塊來?」
劉梅跟在她身後走進院子,扯謊道:「他在大伯家裡幫忙,走不開。」
其實是她不讓自家男人跟來的,出於某種私心,她不想讓她男人見到何春花跟陸成。
何春花一臉惋惜,「我還是在你成親那日,遠遠瞧了姑爺一眼。」
劉梅沒接這個話茬,只抬頭望了一眼屋裡,「娘,陸成叔沒在家?」
在院角晾曬衣裳的何春花扭頭看了看,「在家啊。」
在家?劉梅又朝屋裡瞅了一眼,「那咋沒聽到屋裡有動靜?」
「可能是睡著了,咱們說話小點聲。」何春花把聲音壓低。
劉梅抿了抿唇,心裡一陣不高興,陸成這是什麼意思?不歡迎她來?
哼,她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娘,我今兒來是跟你說個事兒。」劉梅走到何春花跟前,小聲說道。
何春花正拿起一件衣裳抖伸展,聞言,扭頭問道:「啥事兒?」
「我昨兒在城裡看到陸心蓮了。」
「那死丫頭在城裡給人做粗使丫鬟,你看到她不是很正常?」
何春花不以為意。
劉梅道:「可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懷裡還抱著一個才一兩歲的女娃娃。」
「嘶!難道是那死丫頭在外面生的野種?」何春花驚呼出聲。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那死丫頭每個月都回了陸家村的,不大可能會有野種。
她扭頭對劉梅道:「興許那死丫頭是幫別人抱的孩子。」
「可她一個粗使丫鬟,怎麼會有閒暇抱著別人的孩子在街上閒逛?」
劉梅突然一把拉住何春花的手,問道:「娘,小米該有兩歲了吧?」
「嗯。」何春花不解的看著她,「你怎麼突然問起小米了?」
「娘,你說有沒有可能……」劉梅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陸心蓮抱的那個女娃娃是小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