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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西邊,用碎石鋪就到道路上,邊走邊踢著腳下小石子的祁玉率先開口:
「你心情不好?」
落後她半步的端木曄看著兩人在月色下幾乎重疊的影子,輕輕的嗯了一聲。
祁玉便扭頭看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端木曄背著雙手,抬頭看向前方暗影沉沉的山巒,過了半晌才啟唇道:
「你嘗過被親人背後捅刀子的滋味嗎?」
不等祁玉回答,他又自嘲說道:「兄友弟恭是假的,所有的關懷和愛護也都是假的……」
祁玉……怎麼會沒有嘗過?她上一世就是被所謂的親人設計陷害,才在絕望之下選擇跟喪屍群同歸於盡的。
不過聽他話里的意思……
祁玉目光落在他俊逸非凡的臉上,「你……查出陷害你的人了?」
月色下,端木曄的臉又冷又峻,「已經八九不離十。」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祁玉種果樹的田埂上。
祁玉頓住腳步,「這麼說,你很快就要回皇城了?」
端木曄頷首,亦停下腳步。
「不出意外,一個月後,我便會回皇城。」
月光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小祁玉可有想過去皇城開一家鋪子?」
祁玉點頭,「想過。」
端木曄尚來不及高興,就又聽祁玉說道:「等我的百惠雜貨鋪做大做強了,我就去皇城開一家分號。」
端木曄……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端木曄很是委婉的說道:「雜貨鋪的盈利有限,你若想做大做強,還須另作打算。」
比如另開一家好賺錢的鋪子。
祁玉點頭,「等我把雜貨鋪的本錢賺回來就開。」
端木曄……這妮子到底聽沒聽懂他的意思!
端木曄頗有些無語的看著她,「你手裡不是還有銀子嗎?」
祁玉瞪圓了杏眼,「那也不能隨便揮霍呀!」
端木曄……要不,他再讓她坑幾千兩銀子?
祁玉當真不明白端木曄的意思嗎?
不,她只是假裝不明白而已。
因為她心中早已經有了另外的計劃,且這個計劃她並不打算讓端木曄知道。
兩人在田埂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祁玉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端木曄才驚覺時辰已經不早,忙把人帶回了西邊小院。
回圓頂山的路上,陸濟明顯感覺到自家少爺的心情變愉悅了。
看來祁玉那丫頭是少爺心情不好時的良藥啊。
隔日,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出門時,祁玉把蓑衣斗笠留給了連炤和青硯,她自己則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拉著馬兒的韁繩於濛濛細雨中趕路。
等到了雜貨鋪,外衫衫角已經被雨水浸濕,祁玉沒太在意,隨手拍了拍就去忙別的事了。
直到——
「阿切!阿切!」
祁玉坐在櫃檯內,噴嚏一個接著一個。
「阿切——阿切——阿切——」
招財關心上前,「東家,您這是受涼了?」
祁玉擺擺手,「沒事,過會兒就好了,你且去忙你的。」
「哦。」招財便去旁邊忙了。
等到招財走遠了,祁玉便借著櫃檯的遮擋,從空間裡拿出來一支藍色藥劑,悄悄餵進嘴裡。
隨後,她又拿出來兩支一模一樣的藥劑,捏在手裡就出了鋪子。
「招財,看著點鋪子,我去趟遠山私塾。」
「欸!」
半炷香後,祁玉撐著油紙傘站在遠山私塾門口,把手裡的水葫蘆交給剛從私塾里出來的青硯。
「這是驅寒的藥水,帶進去讓少爺喝下。」
戴著斗笠的青硯雙手接過,「是。」
祁玉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喝點。」
「謝主子。」青硯很是感動,主子還想著他哩。
「好好照顧少爺。」
「是。」
祁玉來時沒有騎馬,回去就也能步行。
不過好在雨勢一直都不大,她便步履緩緩的從大街走到小巷,再由小巷走上大街。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騷貨,你以前不就是出來賣的嗎?裝什麼貞節烈女?」
「就是,反正你男人都死了,你就陪哥幾個爽爽唄?」
「對,老子給你錢就是。」
就在祁玉穿過一條小巷時,看到前方一個滿身濕透的女子被三四個男人強拉硬拽的拖去旁邊的胡同里。
「不要,你們放開我,都放開我,救命啊!」
女子掙扎著不肯,卻被其中一個男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再叫!再叫老子讓你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你看你叫破了喉嚨也沒人出來幫你,還不如省點力氣等會兒再叫!哈哈哈……」
「哈哈哈……哥幾個,說好的,待會兒我先。」
幾個男人一邊拖著人進胡同,一邊滿嘴的污言穢語。
而女子,顯然已經掙扎得脫了力,只能一臉絕望的被他們拖走。
祁玉左右看了看,沒找到稱手的武器,便直接撐著油紙傘追了過去。
這是一個髒亂不堪的死胡同,幾隻冒雨出來覓食的老鼠見到有人進來,飛快逃竄。
進了胡同,幾個男人把女人扔在地上,就開始上下其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