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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已經開始這般景象了嗎?
玄機策馬催進,在前面一戶出來打水的人家前下馬,並借問道:「霍青魚在哪裡?」
那人家看著玄機帶著戒備,稍稍諾挪後了幾步上下打量著玄機,也沒有開口,端地朝著巷道裡面指了指,給她指明了方向。
玄機見這人怪異,也說不上來,但也順著這人指道的方向走去。
玄機的背影走遠了,這戶人家原本拎過來打水的木桶「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忽然像是見了鬼似的朝自己屋子裡跑回去。
前方巷子。
巷道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黑。
前面就已經沒有人家了,只有一些被推倒的房屋狼藉一片,不像前方還依稀能夠見到有微熹燈火明滅,隱隱人蹤。
到了這裡,除了前方一戶一半的被推倒的房屋之外,再不能往前了。
玄機看著這廢墟一樣的巷道,也站在這冰冷漆黑的房屋跟前,兀自猶豫了一下,「那人,該不會是在騙我的吧?」
玄機甚至覺得,這裡面怎麼可能還會有人住?
當玄機在猶豫著是要上前去敲門還是掉頭走的時候,只聽得那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木門內走了出來。
霍青魚!
霍青魚打開門的那一刻,看到站在門口女子的時候,不禁也是愣了下去,仿佛有些難以置信,在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裡見到玄機!
但定睛看去,的確是她!
霍青魚驟然轉喜,「玄機,你怎么半夜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來了?」霍青魚伸出手將玄機一拉,「我正想回去找你。」
玄機看著霍青魚拉住自己的手,他掌心的溫度稍稍將她的冰冷給熨帖了一下,這種感覺讓玄機覺得放鬆。
好在,村口那人,沒騙自己。
玄機跟著霍青魚一道進了他家,目光打量著這周圍,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帶著好奇,對於這裡的記憶,卻已經全無了。
她順口問了一句,「你娘呢?」
他下山的時候,不是說回來找霍翎的嗎?怎麼現在這屋子看上去,除了霍青魚之外,似乎沒有另外的人在。
霍青魚神色一黯,「沒找到,她自己悄悄地從山上下來,也沒回家。」
霍青魚心裡是知道的,目前貫來高傲,經此一事,她義肢一事再難以掩藏,她需要一段時間重新面對。
「我正想先上山找你,明天再將我娘會去的一些東西圈出來,逐個去尋找。」卻沒想到,玄機自己先從山上下來了。
這樣也好,霍青魚不用再上山一遍。
「哦!」玄機淡淡地應了一句,任憑霍青魚帶著她自己進門,任憑霍青魚一個人在那裡張羅著點燭電燈,將昏暗的屋子給點亮起來。
霍青魚將紅石放下,頗有些不好意思,「這裡剛經過械人的摧殘,什麼都是亂的,我先給你收拾一下,我給你升個爐子吧,外頭逐漸天涼,我怕你不貫不荒山夜晚的冷。」
玄機沒有在意霍青魚前面的話,反倒是聽到了前面那一句。
械人摧毀了他們的村子?
又是械人!
械和人,真的這樣不兩立嗎?
玄機心裡不由自主地多想了一下,而後才又怏怏地「哦」了一句。
霍青魚似乎覺察到了玄機的神情不對勁,不管是醒來之前還是醒來之後,霍青魚也發現了她的性子還是那樣的。
他的玄機只是丟失了記憶,並不是換了一個人。
但是現在這付小媳婦受委屈的模樣,卻從來沒見她顯露過,霍青魚小心地詢問:「玄機,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又想到她半夜下山,「該不會是,你將曹猛那些人打了?」
霍青魚說著,又兀自搖頭苦笑,「無事,他們皮糙肉厚的,在以前就沒少挨你的打,正好你出出氣,他們先前在背後,沒少使我的壞,權當作出口氣了。」
霍青魚如似家常似的,和玄機閒說著這些話。
「青魚!」
玄機卻忽然一句話打斷了霍青魚。
霍青魚呆在當處,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聽錯了,玄機自從醒來之後還沒這麼叫過自己呢!他呆呆地回頭看著玄機,發現玄機也在定睛看著自己。
眼裡映著屋裡杳杳火光,如似秋波頻動。
「怎麼了?」
霍青魚看她這般模樣,心裡一軟,就連發話聞訊的時候都溫柔下去了幾分。
玄機沒有立刻回應他,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霍青魚,仿佛第一次看這個男兒,仿佛要將這人仔細地辨認一次。
她想將他認熟,然後開口說自己在山上的事,說她失控殺人了,說她聽到葫蘆那幾個人的對話,說他們想拆卸了自己……
但玄機看到霍青魚轉過身來看向自己,他的身後爐火已經升起了,木頭噼啪響動,屋子裡有一股暖意逐漸升騰了起來,逐漸填滿玄機一夜縱馬而來的寒霜。
看著看著,玄機忽然勾起了唇,她笑起來,平時一雙英氣凜然的雙眼裡,儘是春波蕩漾,真是好看極了。
玄機開口,帶著嬌嗔,道:「我餓了!」
霍青魚也隨著勾唇一笑,同樣眼裡有光。
「好,我煮麵給你吃!」
**作者寄語:**
第一百二十章 立於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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