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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並不在意,只覺得械人運轉順其自然。可當遇到雲仆之後,體內那種沸騰就又開始點燃了,他現在篤定龍脈一定在此處,可入口呢?
「霍青魚,如果沒能來得及找到宣姬的話……」玄機抬起頭來,仿佛在叮囑著什麼。
「一定會找到,我去把那條蛇抓上來。」霍青魚看到玄機如此模樣,心中攢著一股火,他片刻也不想耽誤,轉身就要繼續往寒潭那邊走去。
可是,就在霍青魚轉身的那一刻,玄機忽然出手抓住了他。
一拉,霍青魚回身過來重量沒能收住,整個人朝著玄機堆去,怕將她壓傷,霍青魚只好伸手撐著地,護她在身下。
「我想活著,但你聽我說。」玄機趁機將整個身子躺在地面上,頭上的長髮鋪了一地,反倒襯得她的臉沒巴掌大。
許是體內逐漸沸騰的原因,她雙邊的臉頰上有一股褪不去的緋紅。
她說:「這個潭太深了,還有條機械蛇在那裡守著,擅闖不是上策。昨天到今天我想了許多,李瑤之不遠千里從上陽京畿到不荒山來,不也是為了宣姬嗎?他曾進過龍脈,他都按兵不動,我們急也沒用。」
玄機這麼說,霍青魚心裡那股氣才稍稍鬆懈了下來,他騙了個身,讓自己也側坐在玄機的身邊。
聽玄機繼續往下說。
「還有那個寇占星,他父親窮其一生研究械人,研究龍脈,不可能就此打住的。我現在必須做的,就是守住這裡,宣姬和李瑤之給我啟動自毀程序,為了什麼?無非就是怕我遠走高飛,必須將我穩穩地牽制住,如此說來……我就不會。」
她想了這麼久,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反而不慌了。
霍青魚聽著也覺得似乎有道理,「他們口口聲聲,啟動倒計時是逼迫你尋找宣姬,其實不然,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留住你。」
玄機點頭,甚至她皺了一下眉心,加深了這個猜測,「甚至有沒有一種可能,沒有我,找不到宣姬?」
這個猜測,讓霍青魚陷入了沉默中。
無法反駁。
「否則,無法解釋李瑤之和宣姬,為什麼如此看重我,我玄機何德何能,承蒙他們如此看重?」玄機說著,將手背打在自己的額頭上,「但願老天爺,別讓我燒死吧!」
好不容易又重活了回來,被這麼活活燒死,可太冤了。
霍青魚看她這模樣,但想笑又笑不出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了她臉頰捏了一把,「燒成這樣,不死才怪。」
「沒過門,就先叫你守寡,實在是不好意思。」玄機與他貧,抓住了他捏自己臉頰的手,一本正經地道:「我若死了,你能降住山上那幫人,大當家就給你當了。」
「你說什麼呢?」霍青魚反過身來喝住了她的話,「我要那幫歪瓜裂棗做什麼?你以為……我圖他們?」
霍青魚一句話,讓玄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你圖什麼?」
「我圖你!」
霍青魚異常認真的話語,倒讓玄機笑不出來了。
她就這麼平躺著,仰望著斜坐在自己身側的男子,從他目光中可見熠熠神色,暗藏著柔情與刻骨,他對玄機再說了一次,「圖你!」
說著的時候,霍青魚微微傾下身來。
玄機以為他想吻自己,可霍青魚卻是將自己的身子一側,反手將她一帶,帶入了自己的懷中。
霍青魚身上還帶著濕意,這股清冷對於這會的玄機來說是火里甘霖,燒好解了一下自己的難受。
「李瑤之也好,宣姬也好,都沒法帶走你,我一定會陪著你走下去的,不會再有人離開的。」霍青魚說著,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冰涼與火熱交織,他異常地鄭重,「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永遠有我在你身後。」
玄機將身子放鬆,任憑自己趴在他冰涼的身上,逐漸地去感受那種沁入心脾的涼意,緩解了朝著心脈燃燒的熱度。
閉著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勻長了起來。
正當霍青魚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玄機復又開口,「姓寇的傢伙,到底死哪去了?」
「是啊!姓寇的傢伙,到底死哪去了?」霍青魚重複著玄機的話,也是同樣的感慨。
兩人陷入了好一陣的沉默,她就在自己的懷裡一動不動。霍青魚連喚了兩聲玄機,都沒得到她回應,霍青魚才發現,她竟閉著眼睡下了。
這樣也好。
霍青魚慢慢地將她放好,他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肌膚,這已經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溫度了,所幸她一身的鋼鐵骨架,應該還能承受一段時間。
但久了會怎麼樣,霍青魚也不清楚。
這麼想著的時候,霍青魚原本戲謔的雙眸里逐漸地沉了下去,他俯下頭去,在她滾燙的額頭上烙下一吻,怕驚動她,霍青魚將動作放得既輕且柔。
而後自己又起身來,又是朝著那面寒潭的方向走去。
玄機雖然說法樂觀,但霍青魚沒法讓自己枯等!
玄機的話,無非就是在安慰他。想要玄機活,生機不是天降的,必須去尋找的,他沒那麼樂觀,也沒那麼坐以待斃,將所有的希望放在李瑤之和宣姬的身上。
霍青魚隱約有種感覺,跟著李瑤之和宣姬設計好的道路前行,那將只會是一個越來越深的漩渦和陷阱。
照著走,只會萬劫不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