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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伸手過去,將那塊晶片取回。
場下,歡呼聲逐漸飛揚,伴隨著這圍場特殊地勢,也不知道風從哪裡來,吹灌得玄機衣角和墨發飛揚。
隱隱中,一聲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低吼從場外傳來,伴著腥風拂過玄機臉面。
**作者寄語:**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黃泉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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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場的地上,呈現著晦暗不明的黑紅顏色,那是血和鏽交織灑在地面上,乾涸了之後的顏色。置身這斗場的中間,玄機忽然有種置身鐵與血交織的修羅場中那種錯覺。
朝著圍樓四周看去,人頭密密匝匝,帶著面具的,露著真容的,人與械混雜的,在這期間混雜圍繞成一種獨特的味道。
嗜血,肅殺的味道。
看客用金錢賭注,賭著這偌大斗場中的生死。
而現在,玄機就是這生死場中客。
圍樓的第一層是斗場進出口,再往上便是金主和看客圍觀的地方,這裡的擁擠程度,超乎了玄機的意料。她以為,這麼見不得光的地方,即便有人知道,也不會過多。
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這裡是京畿,天下權力的巔峰。除卻上陽京畿的人,還有外來人,唐國的,非唐國的。
一一掠過這些面孔,玄機注意到在第一層的地面上,有一圈圍著看客台而建的地牢,裡面的奴隸混雜著。
有囚在籠子裡的困獸,有手腳上著鐵鏈的巨人,有長相奇特雙耳拔尖的類人種,有漆黑如墨的崑崙奴,還有那些與人無異的械……
物種混雜,在這裡它們都相同,都是等待上場的賭注,或者成為下場廝殺的骰子。
每一場賭局開始,這些關押在下面的奴隸就全都睜著雙眼從地上的圍欄向上看,仿佛在觀望自己的命運。
從這些眼睛裡面,玄機注意到了幾道熟悉的目光。
「機姐,機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大當家!」
他們的聲音在現場嘈雜的聲浪裡面很快就被淹沒了,但是玄機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只能隔著那地面的鐵欄縫隙看了他們一眼。
僅此一眼,就讓探花和葫蘆他們三人激動得緊緊地抱在一起,「啊啊啊,我們有救了。」
但掃了一周下來,玄機只看到他們三人的蹤影,並沒有看到霍青魚的,心裡也不禁落了一坎。
但當聽到首席宣布了此局的賭注就是她所要的「霍青魚」時,當看到「霍青魚」那架械人站在首席前最矚目的位置時,玄機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說地下城斗場了,哪怕黃泉碧落,她也會將他找回來的。
遙遙相對,雖然現在的霍青魚沒有自己的晶片,但玄機也覺得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未及玄機收回目光,在那腥風之中不知何時進場的械奴,還沒等脫下鐵鏈,就伴隨著嗷嚎的聲音朝著玄機衝撞過來。
完全不似人的嘶吼叫聲。
由於速度極快,玄機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手的模樣,只能翻身躲避這一擊。當她落地的時候,才堪堪看清楚了這人的模樣。
這人精幹高瘦,約有兩個男子的身量,一頭亂髮披蓋在頭上,半遮擋著雙眼,隱約從那雙眼中看到那不屬於人類的眼睛,那是一雙形同於虎豹般外形弧度、內嵌琥珀色眼球的目。
其餘五官與人相同,嚴格來講還有幾分相當俊色的一張臉。
只是當他張開嘴的那一刻,玄機收回了上一刻的想法。那是一張長著上下兩排尖細鋼牙的嘴,張開的時候還有粘液粘附著上下牙齒,十分的猙獰駭人。
而這人身量高,上半身左邊有發達的手臂肌肉,右邊手臂到指骨卻用鋼板打造的鎧甲嵌得嚴嚴實實,不,正確來說,右邊從胸腔到手臂就是純粹鋼板所鍛造出來的,整體看上去極具震撼感。
但違和的是,雙腿卻做得細。
不出意外,這是一架以力量速度一體,矯健和力道雙見長的戰鬥型械人,玄機想。
在一擊沒能攻擊到玄機的時候,這架械人暴怒了起來,雙手上鎖著的鐵鏈在崩得受不了的時候,忽然繃斷了。
在鐵鏈被生生繃斷的時候嗎,圍樓上的觀眾忽然高漲了起來,不斷地有人喊著:「鬣奴、鬣奴、鬣奴……」
被叫鬣奴的械人,如同這裡的常勝客,在這高漲的聲浪中,隨著更多人在背後下注,鬣奴的凶性也在再度張嘴露出那滿嘴尖牙的時候,迸發了出來,四足朝地,再次朝著玄機攻擊過來。
那些賭注,那些紙醉金迷,全部與它無關,它就是這場中專門鬥狠的械奴。
玄機沒有猜錯,鬣奴一雙腿尤其地矯健,特別是在雙手當足抵地,一躍過來的那一刻,玄機根本就來不及避開。
第一次避開,所幸是它的雙手上還帶著鐵鏈,而這一次,玄機只能強行接下,用雙手抵住鬣奴手臂,她格外地防備著右邊的手臂。
然而,鬣奴蓄力直上,這力道玄機抵不住,連著被推往後,腳下劃出兩道長痕。
身後,是圍樓第一層的牆壁,如果被抵死在那裡的話,那麼它一拳下來,那力道能將玄機直接給砸得宕機也有可能,那樣的話,她直接在這裡就廢了。
在這裡的械人,戰鬥程序一旦開啟,就沒有收手的可能,直到將對方拆卸,或者被對方拆卸到沒有還手之力為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