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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還算人嗎?
玄機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殺,直將自己捲入了漩渦的中心,上陽京畿的風暴,才要開始!
「大姐姐,我怕!」南意到底是個孩童,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蜷縮著顫抖著,揪著玄機的衣角小聲地叫著。
玄機低頭,看到這小女孩早已是淚流滿面,眼下,玄機是她唯一的一根稻草。
玄機微微一笑,伸出手挲了下她的臉頰,道:「不怕,我帶你離開這裡。」在這一刻,她忽然同類相惜。
即便是械,她也被輸入了人類的情感與五感,會死,會痛,會掙扎,這和人類沒什麼區別,無外乎活活遭受一場折磨罷了。
人類,天生自帶著畸形變態的心理,虐殺械人,以此取樂。
場上的金主們的慌亂還在繼續,但斗場中的大門卻被關上,也不管這些金主們是否還在這裡面,一併關了。
守候在場中的侍奉們,已然抽兵進場,赤煌煌的兵器尤其亮眼,還有那些械人,包括那一對門口的連體兄弟,全都搖晃著進場來。
嚴陣以對,斗場的規矩被玄機所砸,這一次,怕是麼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玄機一隻手拉起了南意,一隻手將手裡被咬歪了的取鱗一揮,撤於肘後,昂起頭來看向了賭注台上的三個夥伴。
「愣著幹什麼,殺出去啊!」
什麼狗屁斗場,砸了就是。
**作者寄語:**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連體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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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三人同時一愣。
「機姐說什麼?」
「殺出去啊!」
「草莽非上計……」
在場上大亂之時,三人之中兩人一時亢奮,就連花花都按捺不住將崔探花撞開,「上你個大頭鬼。」
「三哥,幫我把鎖開了。」
花花在將自己被綁在後面的手挪到葫蘆跟前的時候,葫蘆憋著把自己的鎖一解時,身旁的書生卻忍不住拍了拍他倆。
「幹什麼?」葫蘆被人打擾很不耐煩,但緊隨著崔探花再度拍了拍他們。抬起頭看去的時候,卻見賭注台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林立著沾滿了兩排械甲兵。
一股讓三人全都靜默了下來的氣氛忽然籠罩。
冰冷、肅殺。
……
斗場外,兩尊青面獠牙的門神,在如潮湧般的客人往外跑時,左邊握錘的和右邊執戟的同時向鋼銅門中央轉向過去。
「天罡。」
「地煞。」
兩尊門神開口的同時,手中的鐵錘和銀戟同時落下,斗場的門也應聲而關。
「慢點。」
「等等我……」
「啊!」
慌亂與慘叫聲交雜,混亂如湯!
幸運與速度快的人就趁著斗場門關上的時候跑了出去。速度慢的則被堵在門口,出也出不去,乾脆被關在這鬥獸場一樣的地方里。
更有那些個不走運的,還沒能跑出去直接被那高聳又重大的鐵門夾在正中央,「砰」地一聲,直接被夾得血肉飛濺,成了肉泥。
血肉飛濺在那些進場肅清的械甲兵身上,毫無反應。
那對連體兄弟,凸眼和兔牙的身體可以無限拉長。從這邊柱子穿繞到另一邊柱子,稍不注意,他們無限拉長的身體就像一根編繩,早將整個斗場圍在其中。
「天羅」「地網」!
「嘻嘻」「嘻嘻……」
水泄不通,保管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冷風從這些械甲兵身上飄下來,打著旋從玄機的身旁掠過,揚起她的衣角,翩起了衣鬢又驟歇。
南意害怕地揪著玄機的衣角,看著這鐵桶一般圍住斗場的械甲兵,沒有人比她這種由地下城製造出來的械更加知道這代表什麼了。
這是碾壓、覆滅!
感受到了小女孩的懼意,玄機伸出手輕拍了拍她,然後不著痕跡地讓她將揪住自己的手給鬆開,將她一把抱起,放在牢籠與斗場的斜角處。
那是個死角,逃不出,卻也沒有械甲兵羅列。
牢籠里,那些關押的械人,要麼已經開智了縮在一旁瑟瑟發抖,要麼蒙智未啟,麻木殘忍地看著外頭這亂糟糟的。
「藏好,看我打贏它們。」玄機摸了摸南意的臉頰,對這個小女孩抱有最大的善意。
那是一種共情的善意,玄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在小女孩的目光中玄機轉身,直立於斗場中央,只剩下一截取鱗筆直,她如握劍般握在手中,首先迎上的是進場的械甲兵。
風從四邊來,械甲兵從四方羅列布陣。
玄機手手持取鱗,下盤一矮,蓄勢之下忽然出擊,手中取鱗左右劈砍而去,槍頭劃開了銀色的光影,在玄機蓄勢一去的時候,殘影尤然在身後。
械甲兵進退有序,在迎上玄機的短槍時,後面的械甲兵也緊跟其上。
玄機被四面圍擊,本就不適合長戰,速戰速決是最好的方式。於是,她槍挑一線,從其中一具械甲中突圍。
破開的械甲被挑翻上天,落下的時候,玄機不給任何機會,槍尖刺入那面甲披罩的臉龐,玄機一轉手裡短槍,械甲被摔落下去,砸在另一具械甲的頭上。
鋼鐵砸落,以力借力,從頭上給這具械甲砸出了一個大坑來。
其餘械甲紛沓而至,玄機一桿短槍見招拆招,短槍利落使過,所過的械甲全被挑翻在地,哐啷散落了滿斗場的械甲零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