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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是誰去。」
霍青魚暗嘆倒霉,怎麼好死不死的,遇上這幫土匪了?這會不上不下的,小命全攥在人家手裡。
正當他抬起頭看去時,只見懸崖上一個高大身影站了過來,背著陽光看不清楚面貌,只覺異常的高大魁梧。
不用想也知道,土匪頭頭。
那土匪將腳踏在繩索上,霍青魚感到手中繩索一震,心道不好。
只聽得上面那土匪道:「下面的,是誅邪的,還是守墓的呀?」
霍青魚一聽,忽然慎重了起來。
相傳這裡臥著龍脈,他們不荒村世代留守在這裡看守陵墓,也就是這土匪頭子口中守墓的。至於誅邪的,那是最近從上陽京畿那邊過來打打殺殺的,想必那幫人和土匪結下過梁子。
想了想,他們守龍脈的安分守己,比誅邪的那幫人和善多了,不至於下死手。於是,霍青魚大喊:「守墓的,守墓的好漢。」
緊接著,上面傳來一聲回應,讓霍青魚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來,是個死看墓的啊!」
果然,又聽得上頭那土匪說:「這麼下去太費時間了,老子幫你一把。」話音落,緊接著聽到抽刀的聲音。
「好漢,別……」霍青魚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得渾身一重便往下落,緊接著只有「啊」的一聲驚叫迴響在懸崖上。
那原本插在石縫裡的手也一路往下滑,磨破了血肉。
懸崖下方,芥地草張著刺伺候。
可就算沒有這劇毒無比的芥地草,這麼摔下去也必死無疑。
他一路往下墜,手一直沿著山壁磨下去,生死邊緣根本感覺不到痛楚。唯有……在手指划過那嶙峋石壁的時候,藉機緊緊扣住,整個人才稍微停下了。
整個人掛在那裡晃蕩著的時候,又欲往下墜的那一刻,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劃拉到一塊石頭,堪堪借力站住。
驚魂未定,霍青魚看向懸崖上面,只見人影走遠了,但心頭還是止不住突突直跳,「他娘的,這群臭土匪,早晚剿了你們的老窩。」
撿回一條命,但剛才在往下墜的時候,似乎聽到老白長嘯的聲音,看樣子它倔得很,估計跑了吧?還有那小孩……約莫藏起來了!
此刻想不得這許多了,這會手指上的疼痛告訴自己,再不落地他也撐不了多久。
所幸這一墜下來,到懸崖底的距離大大的縮短了,勉強借著石縫順利落地。
霍青魚從小在不荒山長大,長輩們從小耳提面命兩件事。一件是不要想著離開這裡,離不開的;一件就是不要去懸崖底下,那裡是祭祀台,誅邪用的。
這世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多了一些邪物,能力與身體都強於尋常人,為禍世間。所以遠在上陽京畿的皇帝有遠見,專門成立了「誅邪司」,下令全天下誅邪!
此刻,霍青魚就站在這懸崖底下。
入眼看去,不遠處是一面寒潭,潭水清寒,幽幽泛著綠,可見潭底之深。就連不荒山白天這炎炎烈日,因著這口寒潭泛著寒光,也不覺得焦熱了。
但,真正吸引去霍青魚目光的,卻是前頭那方偌大的石台。石台璧上,用匕首釘著一個女子,身著素衣、幾不可方物的女子。
這般女子,美如天仙,怎的卻被釘死在這祭台下?
莫不是……傳說中的邪?
霍青魚這麼一想,忽然打了一個冷戰。但不知為何,看著這女子雙目緊閉,歪斜著身子與石台釘在一起的姿態,他的心裡忽生了一股不忍。
他不自覺的挪動步伐朝女子走了過去,站在她跟前,目光如水履過她的容顏。
她的面容栩栩如生,肌膚瑩白如雪,羽睫輕覆,仿佛隨時都要睜開眼似的。
也不知,那會是怎樣一雙秋水?
正當霍青魚如此想著的時候,手難以自持的伸出去,掌心在這一刻撫上她的容顏,這一刻……只覺得她的容顏冰冷,一股子寒氣從掌心竄進去。
「好冷!」他忍不住開口。
是啊!
好冷。
寒風伴隨著冰雪吹拂過耳畔,玄機摸了摸自己冷得像冰的臉,早凍得沒有了知覺。
抬起頭,看著這前面積壓的雪頂,壁立千仞,雪山皚皚連綿萬里。寒風已經穿透了衝鋒衣,冷早已鑽入了骨髓,僅憑緊咬著的牙關一路艱難前行。
身後雪地上蜿蜒著一道彎彎曲曲的腳印,以及他們一行人。有的已經不行了,倒在雪地上就起不來了,有的還艱難的跟在自己身後,繼續前行。
而此時,隨身攜帶的通訊電台傳來「滋滋滋」的聲音,隨後不怎麼清晰的傳來呼喚的聲音。
「玄機,玄機。」
玄機是她的代號,她此次的任務是護送一群科研人員上雪山。
地球環境惡化,全球溫室效應加快,洪水時代再次來臨,人類需要面臨更大的生存挑戰,不止惡劣的環境,不止冰川下無數的病毒,還有人類如何存活的難關。
為求文明延續,科技進行了一定的突破,將人的大腦處理成數字數據,復刻在晶片上,最後再進行模擬裝置。
這樣的話,即便是環境再惡劣,人類的軀體再微弱,也能以數據替代運轉,由機器保證思想不滅,文明不滅。
玄機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負責將其中一批晶片和科學家轉移到高地,在此處建立研究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