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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抬眸而起的剎那,九尾剛才那副頹然落寞的模樣一洗,眸光眼裡儘是嫵媚,萬種風情。她再不流連破敗紅崖,轉身搖曳著那幾根尾巴,身形一矮,朝著另外的山頭跳躍過去。
九尾身影,朝著那信號花開起的方向而去,那地方……是祭祀台!
紅崖下,雲仆雙手的計量如同最精密的計算尺一般,紋絲不差地為試驗台上的葉輕馳的將最後一片仿生皮給鋪好,完美無暇,就連半點銜接痕跡都看不出來。
頭上,炸開的信號,頓時照亮這破敗的地方,雲仆抬頭看去,眼裡映著的光亮讓他連聲音都沉了下去,「找到了嗎?」
「找到了嗎?」
同時發出這個疑問的,還有不荒山上的玄機!
站在山腰上看不清楚,玄機乾脆攀上身後的岩石,徑直登上山巔處,定睛遙望,那信號稍縱即逝,從她的眼眸里掠光而過,驚鴻一現。
沉寂了之後,又恢復了寧靜。
霍青魚也登上了那山巔,看著已經偃息下去的天空,怔怔地道:「那邊是……祭祀台啊!」
「寇占星去了祭祀台!他居然是去祭祀台,那個誅邪用的地方。」玄機暗自低吟,自己也是稍顯詫異的。
讓白花花一路跟著寇占星,心中盤算,既然寇占星不肯交出在紅崖里拿到的東西,那麼他就只會循著龍脈的去處找。
可放眼整片不荒山地界,玄機能想到的任何一處地方,都絕不會是祭祀台。
那個地方,於玄機而言,是曾經她的死地,絕地。如果不是霍青魚將自己從那石台上喚醒,可能她至今都還被釘在那裡吧!
「寇占星去那邊做什麼?」霍青魚不知道玄機的盤算。
「可能,要找到宣姬了。」玄機的心裡隱隱有某種預感,可是,說出這話的時候,玄機的心裡卻閃過一絲不安。
宣姬,難道真的會藏在那裡嗎?
玄機從那裡醒來的,她兜兜轉轉了許久,一直忽略了起始點嗎?
她朝山寨那邊看了一眼,打了個響哨。在山後頭的曹猛等人聽到這哨聲,帶著人紛紛朝這邊過來,見霍青魚站此處,正想喝他。
玄機卻兀地十分認真,「曹猛,帶上些人,咱們下山一趟。」
曹猛分得輕輕重,玄機這般鄭重的樣子他自然不好再找霍青魚的麻煩,將大刀扛在肩上喝了聲,「帶上人馬,隨大當家下山。」
一夜將過,黎明已至。
一支人馬迎著初升的照樣至山上而下,一路揚塵朝著祭祀台的方向奔去。
初晨的朝露還帶著寒,馬蹄鐵飛奔過的時候,將這露珠飛濺得落地,碎成細瓣。隨著日頭升起,水分會逐漸升騰,地面也開始變得灼人焦躁起來。
馬蹄縱橫而過的身影壓低了這層巒的低矮,經過一場風沙的肆虐,這周圍的芥地草要再想形成勢,還需要一些年頭。
故而玄機此次帶人過來,無需再在懸崖上面結繩而下,逕自跨馬下了山道,直達祭祀台。
「機姐!」迎面而來的是白花花,嬌小的身影在這山道上尤其利索,於半道截住了玄機,一臉風塵的模樣,一夜未曾歇。
「寇占星呢?」
被玄機這麼一問,白花花原本還帶著光亮的眼裡登時沉了下去,撇了撇嘴,看著身後帶來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應答。
白花花沒有回答,玄機兀自朝著她身後看了一眼。
這個地方玄機是再熟悉不過了,上山下山一條道,祭祀台不遠處是一面深潭,另一邊是懸崖峭壁。
白花花跟著到這裡來,以她的身手來說,寇占星不可能在她手底下耍出什麼么蛾子才對,但看白花花現在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玄機倒也瞭然。
「跟丟了?」玄機隨口道了一句,而後翻身下馬,足下替代蹄鐵,繼續朝著山道往下走。
「沒丟沒丟,一路都往這邊跟來的。」花花很是著急地追了上去,跟在玄機的後頭趕緊解釋,「那寇占星身手不行,一路都沒有發現後頭有人跟著。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在山道口守了許久,也沒見他出去過,然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玄機停住了腳步,卻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放眼看去,山下祭祀台能窺見其中一角,寒潭寒氣迎面撲來。
「他從哪裡走的?」玄機又問。
白花花再次搖頭,試圖解釋清楚,「他沒離開祭祀台,就是下了山道之後我怕他發現,就守在出口這裡。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下面做什麼,等到我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五妹你肯定偷懶,教那小子肯定逃跑了。好好一個大活人,還能在這裡消失了不成?」曹猛聽到白花花這解釋,一通嘲諷,逕自扛著刀越過她們兩人。
「我就守在這裡,一隻蒼蠅飛過去我都能看到,他就一整晚在祭祀台那邊倒騰,誰知道他是不是……跳,跳潭自殺了?」白花花口無遮攔,越說越覺得有些背脊發涼,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玄機,「機姐,他是不是真想不開了?」
「誰想不開,都不會是寇占星。」玄機算是聽清楚了,她讓白花花將昨夜的情形再說仔細說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按照白花花說的,寇占星下了山寨就一路直奔這裡了。
如玄機所知的那樣,這裡只有一條路,上山下山只能經過白花花,她守住這道口,寇占星哪怕爬懸崖走也逃不過她的雙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