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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起的塵絮飄得老高,揚塵幾乎覆了兩尊門神大半。塵埃還未落定,門神歸位時,於飛揚的塵埃里忽見刀光一破,兩道身影直出斗場。
待得塵埃落定的時候,霍青魚和玄機兩人的聲音便立在上方。
沒等兩尊門神再次發力,又見霍青魚用那柄斷刀當刃,橫在肘後,用自己的手臂當武器。每橫過一去,後肘上的刀鋒便刻在門神那金甲上。
幾番劃刻,雖無法傷及那兩尊門神,卻仍舊能將它們身上的鎧甲卸下幾片,那鋥亮的甲片,一看就是上好的精鋼鍛造出來。
門神笨重,而重新以械人的身份醒過來的霍青魚則卻比平時矯健了許多。
那尊紅甲的天罡,手裡的銀蛇戟精利,在身穿紅金甲的門神手裡揮來,竟也能有如游龍之姿。
霍青魚也不慌多讓,雄獅沒有帶到地下城裡來,他手裡的兵器也不趁手,只能借用自身的優勢,在銀蛇戟朝自己攻擊過來的時候,借勢跳動,快速移開身形。
匆匆醒來,霍青魚便來此尋找玄機了。
直至此刻,他才發現這具身體和以前大不相同。除了在敏捷程度上有所精進之外,就連力道也加強太多。
這就是血肉之軀與鋼鐵之軀的區別嗎?
他掣肘住的金紅甲門神,高大,鋒銳,借著身形之便追上,每追一步,霍青魚便又快速拉開,如此多次轉換位置下去,兩尊門神拉開了比較大的距離。
分而治之。
另一邊,玄機雖說宣姬已經離開,她的指令也隨之解除。但玄機本來身上就帶傷,再加上被小女孩南風給重傷到,癒合緩慢,對付起這尊黑色金甲袍的門神,就顯得吃力了。
半截短槍,在劃破的黑色金甲上再添傷痕的時候,根本就傷不了它們分毫。
與霍青魚不同的是,她只能邊戰邊退,藉助開始倒塌的門樓與這斗場圍樓的地勢,以與這尊地煞勉強抗衡。
但要想將之打垮,卻沒那把握了。
再加上身形的不對等,門神與那門樓比肩,它一根鐵金錘掄下來,整個斗場的地面便凹陷下一個大坑。
這如果真要招呼在身上,莫說是現在的玄機,就是霍青魚也吃不消。
玄機邊打邊退,邊在心裡盤算如何取巧作戰。
她心中也清楚,這兩尊門神到底也是械人,按照理論來說,定然是照著寺廟石像所鑄。如此一來,必定是下的守門程序,不會有太多的其他思想植入。
這麼一來,玄機便借著這圍樓,跳著躍至二樓的觀眾席上去。
地煞門神似是個暴怒脾氣的,在玄機幾次逃脫的時候,怒地從兩個大鼻孔里哼哼出氣來。當發現玄機已經從自己身後躍到了圍樓二層了。
那張勾勒著青黎色彩的臉譜上雙眉一豎,勾畫得猶如戲劇臉譜般的臉上也分外生動,從它的喉嚨里傳出了石磨一般的渾厚聲音來。
「抓到你了。」
說罷,地煞手裡的鐵金錘往後憑空一掄,又順勢朝著前面玄機所站的地方一砸過去。
轟!
這邊圍樓的二層直接被它這一錘子打穿,即便是鋼筋的樓層,也架不住這尊門神的鐵金錘。一錘掄下沒能擊打到玄機,門神一個轉身,另一隻手上的鐵金錘再度落下。
左右雙錘交替著落下,速度不菲。
玄機接連著躲閃,稍有差池就會成了錘下肉泥。
黑甲門神見無法傷到玄機,乾脆一個轉身,將雙手給張開。只見黑甲門神口裡「呀呀呀」地怪叫著,緊接著手中雙錘掄動,直直地朝著圍樓二層的左右兩邊砸去。
玄機身在二層,左右兩道全都被這尊黑甲門神給砸斷了,相當於被絕了路,只能直面迎上這黑甲門神的一雙錘。
玄機躲無可躲,情急之下朝著斷開的樓層之間一邁,腳下不覺踩了個空,整個人朝著這裂縫下跌落下去。
「玄機!」在斗場中紅色的金甲門神所纏住的霍青魚難以趕過去,情急之下也失了手,被那銀蛇戟所傷。
玄機跌落在裂縫當中,一路往下的時候,一手緊握著取鱗短槍,一手在鋼筋之中尋求一個支撐。可支撐的點沒有抓到,卻抓到了一道黏黏的,難以言說觸感的東西,將她整個人吊在了裂縫當中。
幸好!
可是,當她抬起頭看到自己所抓住的東西時,就沒那麼好了。那是剛才在斗場裡面被連體兄弟張開如蛛網一樣的矽膠體,此刻就這麼握在玄機的手中。
也不知道這是那對連體兄弟的那個部位。
這些矽膠似乎添加了特殊材料,即便張開到了極致也很難斷開。而這上面似乎為了保持這種韌性,塗抹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黏糊油膩,實在是讓玄機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在玄機皺眉嫌棄的時候,黑甲的門神已經半矮下了身體。它那渾厚如碾石一樣的聲音單調地叫喚著:「在哪裡,在哪裡?」
正待在煩惱該怎麼上去的時候,卻見那張青黎油彩勾勒出老淨臉譜般的臉湊了過來。單眼靠近了那道裂縫中,窺到了玄機就掛在那裡面。
「找到了。」
黑甲門神說道時,也順勢抬手起來。
玄機還以為它要伸進這道裂縫裡面將她給揪出來,可誰知道,這黑甲門神抬起手來的時候,拿到鐵金錘也順勢落下,順著那道樓層牆體的裂縫掄砸了下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