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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日還有得工作嗎?」興堯興致沖沖地問,要不是老爹非要他在家裡照顧老娘,他實在是想要一起過去幫忙。
多一個人,就多賺一點銀子。
「自然是有,我還打算接下來嗎,如果叛王再來攻城,我就上陣去殺敵,說不定能立個功勞,這樣咱們一家就能離開這裡了。」興老爹越說越興奮,但唯獨寇占星看到他在洗手的時候,拉起的袖子兩邊手臂,橫七豎八的血痕。
那是搬動那些鋼鐵械人的時候劃傷的,也不是一件好活計,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夠好了,泗水渠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
說到這裡,一直在旁邊插不進嘴的寇占星忽然興奮了起來,「我正好想找你們說這事呢!」他忽然有種上天都幫我的感覺。
既然興老爹有這種想法,那麼接下來想做的就容易多了。
興家父子全都看向寇占星,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忽然這麼興奮,而且,他今天似乎沒跟那群山匪一起過來。
他想作甚?
投誠?
圖啥?
興家父子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寇占星兀自摩拳擦掌,「這次戰亂,上陽京畿里多有流離失所之人,等到皇帝平叛成功,自然會重新安置城裡百姓。如果,我是說如果泗水渠在這時候組建起一支護衛隊,於這亂世中殺出一片威名,那麼到時候不止你們一家,就連整個泗水渠……」
「滾!」
寇占星的話才說一半,興老爹忽然臉色沉了下去,只吐出這麼一個字打斷了寇占星接下來的眉飛色舞。
「什麼?」在寇占星看來,沒有什麼比現在是更好的機會了,他不明白興老爹怎麼忽然臉色就這麼嚴峻,就仿佛……寇占星說了什麼喪盡天良的話來一樣。
「他教出來的兒子,所說的話和當年一模一樣,當年上陽京畿搖搖欲墜,寇天官把我們扔在兵荒馬亂里一次還不夠嗎,還想再來一次嗎?」
什麼?
寇占星整個人如同被淋了一盆冷水那樣,他是想過當年的事情有各種原因,但是卻沒想到最後會有這樣赤裸裸的一刻。
父親,真的把他們給扔在兵荒馬亂里了嗎?
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寇占星搖著頭,尚且不能回過神來,但嘴巴卻下意識地開口,「不可能,我家老頭子他不會的,他一生誅邪,死而後已,臨終之前尚且悲痛不能誅盡天下邪,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該是天下英雄才是。」
「天下英雄!」興老爹嗤聲冷笑了起來,言語裡有洋溢不盡的嘲諷與切齒,「我呸!!!」
「我說……他是天下狗熊才對。」
**作者寄語:**
第二百零六章 一水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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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不許你這樣說我爹。」寇占星一下血氣上涌,想上前去卻被興老爹一把抓住了衣襟,直接摔在了門口那邊。
「我爹臨死前,還掛念著天下蒼生。」寇占星豈能記錯。
老頭子臨死前極其的痛苦,除卻飽受不荒山詛咒的折磨,還有內心的煎熬,無法誅盡天下邪的遺憾……這所有的東西全部交織成寇占星腦海中對父親的所有印象。
可現在,興老爹聽到寇占星這話的時候,卻轉身拿起了一把長叉,直接將寇占星一叉,架出了門外。卻又不鬆手,寇占星被他叉住衣服,叉子直接穿過腋下的衣袖,被定在了門邊的牆上。
「老子告訴你,你爹就是個笑話。」
「我爹不是!」寇占星也嘶啞著聲喊了出來,一雙眼瞪得老圓,血絲布滿眼白周邊。
然而,興老爹卻將手裡的叉子更用力地頂下,劃得他肋下生疼。伴隨而至的,是興老爹宛如刀鋒般的話語。
冰冷,凜冽!
興老爹沒留半點面子,「沒有能耐就不要輕易許諾,你和寇天官那德性一模一樣,讓人看了生嘔。」
在寇占星的注視下,興老爹一字一句說得特別洪亮,「你聽清楚了,寇天官騙了泗水渠所有人,就用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們大家都信了的話。可是最後他拋下了所有人,辜負了大家的期望和等待。
因為他,我們至今才不被上陽京畿所承認,京畿戶籍容納不下我們泗水渠區區上萬人。
也是因為他,我們整個泗水渠的人才會活得如同老鼠一樣,等死都沒一個痛快,他就是個罪人。
無論你怎麼解釋,他都是罪人!
生來就是個跳樑小丑,偏生要當什麼大人物,當什麼救世主,他就是個屁!」
說著的時候,興老爹直接將叉子朝門外挑去,手頭功夫了得,直接就將寇占星給摔在了門外地上。
寇占星衣衫被刺破,襤褸了一身,臉上卻仍舊帶著倔強,他搖著頭,「你說謊,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呵!」興老爹冷笑了一聲,一副無所謂你信不信的樣子,瞥了他一眼。本還想再動手將他打走的,但是房裡他妻子卻又猛烈咳了起來,聽著要將胸腔肺腑全都震出來似的。
興老爹這才轉身回屋裡去,臨走前還留下一句,「給我滾,再也不許你踏進泗水渠一步。」
在興老爹回屋的時候,興堯也過來要將大門給關上。然而在大門徹底閉上的前一刻,寇占星將一隻手給橫了過來。
「我不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