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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這種廢棄土壤堆砌而成的鋼鐵房屋,層疊得高聳,幾乎要伸出紅崖地面了,籠統不規,參差不齊,簡直像是一個個籠子堆砌成的房屋似的。
第一眼看去,這滿眼廢土氣息的建築,就像是用鋼鐵積木搭建起來的一個頹廢的、無序的城寨,給葉輕馳第一反應就是:籠子屋!
這些械人,還真是賤如地底的泥啊!
就像是無處遊動的蜉蝣,朝生暮死,卻只能屈居於這種不見天日又無法伸展動彈的鐵網牢籠中,終年到頭,怕是也沒能見到過一次陽光吧!
葉輕馳不禁輕笑了一聲出來,充滿嘲意。
卻在旁邊最底下一層屋子裡發出一聲聲響,葉輕馳聞聲而停,暗中握緊了手裡的劍,微微側身讓開了一步。抬劍輕挑了一下那道鐵門,才發現鐵門虛掩,裡頭暗無天日。
可就在葉輕馳虛掩的鐵門挑開的時候,一道湛藍色身影急竄而出,直筒發亮的軍靴硬得跟石頭似的,就連葉輕馳的劍鋒都被這力道逼退了幾步。
這裡面還藏有械人,大意了!
當葉輕馳站定的時候,入目第一眼卻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人,怎會有一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只見眼前人,一身湛藍色軍領裝,額前碎發覆在冷峻的眉目上,直筒厚重得發亮的皮靴將這人襯托得身形尤為的纖長。
典獄長!
**作者寄語:**
第四十三章 蝕骨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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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與葉輕馳長相一模一樣的軍裝男子,就這麼忽然出現在眼前,著實讓葉輕馳有些反應不過來。細看去,典獄長戴著黑色的檐帽目光低垂,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門口處,像是從未被啟動過似的。
葉輕馳這一剎那的驚怔,忽從旁邊層疊鋼鐵架上,有銀索飛爪光影飛來。
飛爪來得快,葉輕馳但只那一剎那的驚怔便已錯了最佳躲避時機,側身一刻被那飛爪扣住肩頭,五爪刺入血肉,刺痛感讓葉輕馳橫劍一扯。
卻見立於鋼鐵架上的冼雄獅拽著銀索一旋,轉動之際扣在葉輕馳肩頭的飛爪也帶著血肉快速飛轉。那鑽心的痛從骨縫中傳開,葉輕馳才發現扣在自己肩頭的壓根不是什麼飛爪。
在銀索跟著冼雄獅飛旋的時候,銀索快速飛轉,銀爪也一同飛旋,只見在飛旋只見五爪生出無數光影,五爪如同破開的蓮瓣一樣,二分為二,二分為四……最終那攪著肩頭骨血的銀爪轉開成一朵綻放的銀蓮。
每一蓮瓣,都是打磨得薄尖銳利的銀刃,鋼利無比,在沒入血肉轉動的時候,葉輕馳終究是忍不住「啊」的一聲高叫了起來,繼而奮力的將銀索一抓,以己之力生生的將這朵嗜在自己血肉里的銀蓮給拔了出來。
而這一拔,的葉輕馳肩頭整塊肉都卸了出來,鮮血橫流。
見葉輕馳這般硬氣,冼雄獅一笑,收回了自己的銀索,將那朵帶血的銀蓮仔細端詳,「我這兵器,有一個好名字,叫做『蓮花』!」說著,欣然的笑意之間卻多了一許落寞。
宣夫人贈的兵器,宣夫人賜的名。
葉輕馳看著這的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但只緊咬牙關,緊抿雙唇,目光從傷口移到冼雄獅身上,將劍橫去,自報家門。
「誅邪司,葉輕馳!」
聽到這名字,冼雄獅顯然不驚訝,他將下巴努了努,朝旁邊那尊站立不動的軍裝械人道:「我知道,典獄長嘛!」
葉輕馳大約能知道他口裡的「典獄長」指的是那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械人,頓時有種遭受了折辱的感覺,忽而一怒,足尖一點翩身躍起直劍而去。
銀鏈飛索擊長劍,身影穿行在鋼鐵城寨中,冼雄獅在這區域之間避開鋒芒,卻不忘道:「小九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對你不夠狠,換作老子……」在這短短時間裡,兩人已然走過十幾招,最後在冼雄獅的銀索纏上葉輕馳握著劍柄手腕時,大聲一喝,「老子早在你踏進不荒山的那一刻,就殺了你!」
雄獅高聲一喝,伴隨著銀索一抽,便將葉輕馳手上長劍抽離,凌空飛甩,長劍在半空中被他銀索一鞭,劍鋒直被打斷,跌落地上。
而以一轉身,銀索如游龍再度朝葉輕馳鞭打了過去。
葉輕馳肩上傷重,已然能夠感受得到臂上衣衫潸然黏膩,再加上失去了長劍,一時無力抵擋冼雄獅的攻勢,連連後退時,只能祭出袖間銀絲。
銀絲難辨,結網在空中,於銀索飛來時纏繞住,如根攀附,的銀索如龍也被困頓住,雙方用力拉扯之間,絲網被破,銀索帶刀一斷也斷裂,兩人忽然被繃斷的力道彈得飛出老遠。
兩邊各自「砰、砰」的聲音落下,誅邪師撞翻了鋼鐵堆,械雄獅則撞破城寨的門,正好撞在直立的典獄長身上。
冼雄獅捂著自己被摔痛的胸口,衝著典獄長後腦勺處一拍,「殺了他,替你主人報仇。」
典獄長的開關被按下,檐帽低垂的雙眸徐徐往上抬,額邊碎發遮覆不去眼中獨屬於機械那種剛硬的冰冷,那張與葉輕馳絲毫不差的臉上,甚至有比原主更加凜冽的殺意。
典獄長是個純粹的機器,沒有晶片,沒有指令,只會接收創造者的命令往前。
軍靴筆直,從門內走出來踏在鋼鐵堆上的時候,立於葉輕馳跟前,那種居高臨下的錯覺,讓葉輕馳有種從心底產生的陰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