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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不依不饒啊!」玄機抬眸看,對上了驚雷的眸光,眼裡有甩不去的嫌惡。
驚雷劍指玄機,「這一次,絕不會再叫你逃了的。」說罷,驚雷一點祭祀台,從那檯面上飛躍下來,催劍而來。
上一次,玄機折在他們手中,是因為驚雷與葉輕馳二人聯手,玄機顧此失彼。但這一次僅僅只是一個驚雷,即便此人手段再強,玄機橫槍抵擋,終是能勉強戰了個來回。
然而,抵擋得了驚雷手上的劍,卻仍舊擋不住他的滾雷,在寒槍與他劍氣來回之間,滾雷落在身旁,替代了攻擊。
玄機堪堪避退,卻也仍舊被那滾雷推開的氣浪推開,跌落在地。
驚雷一劍指在玄機跟前,玄機目之所及的是誅邪司所佩的武器上,劍尾獨特的花紋與勾勒,那是專門為拆卸械人而造的東西。
玄機一揚取鱗,正待出手的時候,這一擊直擊驚雷心口要害。
然而,卻在這一擊出手的時候,短刀憑空而來,鋒芒凜冽而至,將玄機手裡的取鱗一掀,玄機的兵器脫手而去。
「是誰?」玄機驚呼一聲,卻沒想到驚雷居然還有幫手。
明明葉輕馳還留在不荒山上,玄機離開的時候已經將不荒山的出入口給斷了的。
但當玄機看清楚了從驚雷身後緩緩走過來的身影時,玄機愕住了。
霍翎?
玄機在腦海中浮現出這麼一個名字,她怎麼會在這裡?
也在玄機驚愕住的這一刻,驚雷一翻手裡長劍,長劍一翻一轉之間,驚雷手法嫻熟,劍鋒划過她的頸部,劍尾一勾,一帶……
按照以往,械人的晶片就這麼被帶出了。
然而,玄機本來就沒有晶片,他誅什麼呢!
玄機被這麼一劍刺來的時候,換做其他械人是死路,但對於她來說則是生機。在驚雷收劍未及的時候,玄機將取鱗左右一擰,一份兒二。
取鱗的槍頭橫去,刺入了驚雷的心頭。
有血從驚雷心頭翻飛而出,玄機自他腰間一帶時,卻有滾石落入她手中。不做他想,玄機作勢就朝著驚雷將滾石擊去。
驚雷自知這滾石的威力,一個往後翻身躲避去。
然而,玄機詐他的。玄機至今都摸不准驚雷究竟是如何一個響指響起便控制這些滾石的,她唯有朝著驚雷後面的水裡扔去。
不出意外的話,水裡那隱隱遊動的危險……
隨著滾石在水裡炸開的那一刻,果不其然,那條獨一隻眼的黑蛇驟然揚身而起,倒三角的頭型衝著離它最近的驚雷竄去,張開大嘴。
如此龐然大物驟然出現,驚雷腰間佩戴的飛輿瘋狂地顫動著,驚雷尚未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大蛇捲入水底。
緊接著,水裡又幾聲悶雷聲動,驚雷在水裡遠黑蛇糾纏著,不見露頭。
霍翎見那黑蛇上來,頻頻後退,看著驚雷被拖入水裡,一臉的冰冷,卻未施救。
取鱗一分為二,玄機雙手各握其一,她看向霍翎的時候,將一隻手上的武器橫去,作勢戒備起來。
「為什麼是你?」玄機問。
霍翎將短刃護在肘間,手肘對外,刀刃面相玄機,「我從來都是誅邪司的人,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她痛恨宣姬,不代表,她能撇開自己的身份,「我霍家世代戍守龍脈,有些東西天生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我在這裡戍守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你們從哪來,就回哪去。」
「殺了你,我再上上陽京畿,殺了宣姬!」霍翎說著,斷刃朝向玄機迎去,利落颯爽的身手,刀刀不留情。
玄機雙槍在手,連續抵擋,招架之餘,她將雙槍一擰,合二為一。在霍翎繼續刀刃劈砍過來之時,短刀刀刃閃過殺意的那一刻,玄機將長槍橫掃過去,繼而翻身一挑,直將霍翎挑翻直祭祀台邊。
祭祀台的吸附之力,霍翎不敢抵擋,連連用刀刃插在面前的土地上,不敢一動。
撇開了霍翎,玄機卻與她相反,利用寒槍插在地上,將自己一挑,朝著祭祀台上落去,然而,卻在她落下祭祀台的那一刻……
她將取鱗刺入祭祀石台的最中央,她落下去的時候足見點在槍桿的末端,就這麼站在槍頭上,玄機默默地張開自己的雙手。
掌心裡,尤然留有霍青魚掌心裡乾涸的血跡。
玄機高高在上,睥睨著這底下的一切,包括這懸崖底下祭祀台,寒潭水千尺,以及……敗北的霍翎。
「宣姬算什麼,沒有宣姬,我照樣能活。」玄機說著,慢慢地將自己張開的手往自己身前移去,原本她是想取寒潭水,將手心裡的血跡給洗落下來。
但現在,沒那必要了,玄機徑直將自己的手朝著自己嘴邊伸去,她張嘴咬破自己的手。
仿生的手腕,咬破的肌膚下有鮮活的血管,這些血管惟妙惟肖,不斷地輸送著能量朝著心臟,心臟泵壓之下,又將這些東西輸送全身……
在某些時候,械人和真人,並無區別,包括這痛楚,以及感受到新鮮的血液從這掌心划過。
原本,乾涸在掌心裡霍青魚的血跡,在這一刻重新被血液帶動,重新和著玄機的一併往下流。
看著鮮紅滴滴往下流淌,祭祀台仍舊不動。
玄機饒有耐性,她的目光盯著那一滴滴往下滴落的鮮紅,鮮紅里映著她此時渾身的冰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