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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什麼東西。」小小這一扔,眼窩裡彈出的彈簧似乎又被塞了回去,但仍舊無法動彈,忽然被人這麼圍觀,忽然怒起。
「哎呀,會說話。」白花花張開雙手攔著兄弟們,一副又驚又好奇的樣子,「會不會咬人?」
「不止咬人,還會殺人。」小小的聲音仍舊的囂張。
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便聽到曹猛粗獷的聲音傳來,「呔,吃我一鐵拳。」隨著粗獷的聲音傳來,小小眼一眯,聲音低沉了下去。
「再不下去救他們,就都死絕了。」
鐵拳戛然止在小小的鼻端前,曹猛有些吃不准地看向了白花花,「她說誰死絕了?她在罵我?老子一拳崩死她……」
白花花眼花翻白,一把推開曹猛,「她說機姐,機姐還在下面。」
「機姐死絕了?」
「你有完沒完!」
反倒是在旁一直沉默的崔探花,他逕自蹲在小小身旁,問:「敢問這位,呃……邪!下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小正當開口的時候,從懸崖下忽然摔上來一道身影,從懸崖邊往後倒,摔出了長長的一道沙痕。那藍色的衣衫破碎了幾道,仍舊止不住那一手持槍,半跪著的身姿颯爽。
黃沙掠過玄機那裂開的容顏,有墨發被風撩散,搭散了的青絲橫吹在容顏前,遮擋住皮下的金屬色。斜眉入鬢間,抬額時只見她眉眼如霜,更添幾分峻色。
白花花看到玄機,驚喜聲呼:「機姐!」
「別過來。」玄機大吼一聲,顧不上這邊的兄弟們了,兀自持槍往前衝去,沖向懸崖去的時候,殺戮者的身影直衝而上。
凜然之間,玄機已經交手上了,身影來回之間,玄機有意無意地,一邊牽制著殺戮者遠離懸崖,一邊聲音傳了過來。
「救霍青魚!」
小小順著玄機的說道:「霍青魚還在紅崖底下,一人對峙兩架殺戮械人。」
白花花站了起來,轉頭向曹猛和崔探花,「怎麼辦?」
「下懸崖,救人唄!」尤葫蘆哧呼啦了一聲,「那傢伙,好像和機姐眉來眼去的,不救機姐會生氣的吧?」
卻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巨石邊上,原本爬上來了的械人們紛紛站了出來,站在那裡朝著他們遙遙而望。
這忽然出現的一色械人,個個嶙峋怪異,骨骼清奇的模樣。
這群土匪一時被嚇得夠嗆,全部攥緊了拳頭,不發一語,卻暗中交首低吟:「怎麼辦,怎麼邪都長得這麼滲人,是敵是友?」
「能打得過不?」
械人當中,卻有人先開口了,「一起救人!」
這下,土匪們錯愕了,面面相覷。
崔探花率先反應過來,「既然如此,只可合作,通謀智取。」說罷,他將手張開一隴,示意大家圍過來。
須臾,就是那些站在巨石邊的械人也開始面面相覷了,而後開始有人挪開步伐,向著那群土匪圍攏了過去。
很快,紅崖上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不荒山上的土匪和紅崖底下的械人全部圍著小小這具殘破的械人奮嘴狂言,振振有詞。
「我聽聞,紅崖有條小道。」
「可是那裡長滿芥地草……」
「無妨,無妨!」
時不時的,癱在地上的小小有些嫌棄的閉上了眼,這群人,說話能不能別噴口水?
還有,為什麼非得圍在她上頭討論?
末了,崔探花將手張開一揮,示意著大家散去,各就各位!
眾人散去之後,風沙吹過的紅崖一瞬間似作了鳥獸散,各自散開,只剩下小小這具殘破且無法動彈的械人癱在那裡。
小小靜默了一陣之後,才發現這些人真的散了,不禁大喊:「喂,喂,餵……還有我呢!」她的聲音在風沙之中傳揚著,可似乎並沒有人理會她。
也不絕對!
不知道是誰聽到了小小的吶喊,掉頭過來順腳將她一踢,順帶著剗起了地上的沙土,將這殘破械人朝著旁邊的石頭踢過去。小小被踢翻了好幾個身,最後半斜著抵靠在那塊大石頭下方,一邊臉頰吃著土,一邊臉頰摩著石。
緊接著,傳來小小歇斯底里的狂嘯聲:「我弄死你們!」
風塵卷過,無人在意。
反倒是隨著風沙怒吼,天幕欲遮之下,在紅崖一側的山丘上方,一襲白衫的探花爬上了最高的那處山丘,揮臂高喊:「葫蘆,開道!」
與此同時,在山丘下,一輛四輪戰車同時推出,木製的齒輪轉動下,尤葫蘆在上面轉動轉輪,催動戰車,動力之下這輛戰車卻有著極其頑固的耐力。
尤葫蘆對自己手藝有著極大的自信,抽出刀來,在戰車上面砍上兩刀,戰車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刀痕都不留,剛硬如鐵。
「老子的戰車,可是鐵樺木所的造,刀槍不入。」
可戰車四壁豎起,尤葫蘆開路在前,眼界受困,山丘又上下連綿,看不清前方,葫蘆大聲喊道:「探花,方向!」
「長戈直入,直搗黃龍!」山丘高處,探花斥壁觀望的聲音指揮傳來。
得了前進方向,葫蘆將路線筆直挺進,從戰車下方貼地處伸出兩片木皮,隨著鐵樺戰車一路推進,鋪滿地面的芥地草被一路高鏟,刨開了一條寬丈許的路。
待到葫蘆將戰車開進了懸崖深谷底的時候,探花蓄勢發令:「花花,老猛,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