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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悄靜又昏暗的霍家村里,那個玄機進村來的時候遇見的那個村民,帶著身後的人悄悄的地將霍青魚的家給圍了起來。
身後跟著一同前來的人,黑紅相間,佩雲紋飾的,正是那誅邪司里的人,正是那葉輕馳!
那村民一臉驚恐的模樣,對著身後的葉輕馳道:「我一眼就認出那個邪了,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葉輕馳一臉冰霜,壓根沒去在乎這個村民說的什麼。
在靠近霍青魚家門前的時候,葉輕馳將手一揚,示意這傢伙閉嘴。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袋銀子丟給他,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村民接了銀袋子,喜不自勝,樂呵著離開了,也沒有遇到械人的害怕了。
誅邪司誅邪,天經地義。
葉輕馳右手握住腰間劍柄,左手拇指壓著劍鞘,不讓抽刃的時候發出聲音,劍鋒橫去,葉輕馳比了一個收勢,身後的手下朝兩邊散開,紛紛從牆垣翻進去。
屋子裡,霍青魚走了之後,玄機橫豎睡不著,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亂想。
一會罵霍青魚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要守著她的嗎?一會又兀自在想,他什麼時候回來啊?一會又擔心,霍青魚會不會暗中想使什麼壞?
這麼一想,玄機忽然嚇出了一個機靈。
「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玄機這麼一想,乾脆翻身下床,來到放置取鱗的地方。
取鱗在手,玄機才稍稍覺得安心了些。
就在此刻,窗外忽然人影憧憧一閃,帶著寒鋒與殺意……玄機全身一凜,雙手下意識地緊握長槍。
「砰」地一聲,有利刃從門和窗同時破入,逕自朝里直去。
只在一念間,玄機橫槍直上,與劍交鋒時寒刃叮噹作響,在這漆黑的小屋子裡面尤為清脆。
玄機博了個先聲奪人,也幸虧是誅邪司的人早先沒有料到玄機在那裡持槍戒備著,一下子進來便迎上了硬茬,槍花輪轉如龍,一時將這些人逼退,暫時近不得身。
窗和門洞開,外面月色照進來,能看得清楚這來人面目,玄機乜斜了一眼,帶著疑惑:「你們是誰?」
玄機這問話,倒是讓老熟人葉輕馳覺得詫異,他冷哼一聲,「裝模作樣。」言說著的同時利落出手,颯颯威凜,「天下諸邪,人人得而誅之!」
玄機聞言,先是一怔,而後又一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這話,帶著滿滿的嘲諷。說著的同時玄機掄槍而上,迎上了葉輕馳的攻勢。
屋裡太小,兩人施展不開來,在劍和起槍來回的同時,兩人紛紛朝著外面而去,銀龍與飛練交錯,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斷劃出鋒芒的寒閃來。
玄機手握槍桿的柄端,掄著長槍橫空划起一圓,寸長寸強,寒槍帶著的凜冽將兩人的難解難分拉開了一段距離。
二人就如此,在院子的東西兩側,各站一角。
院子的周邊,誅邪司早做好了圍獵,在兩人落入院子裡的時候,玄機已經無路可逃了。
玄機站定的時候,看到周圍執劍的鋒芒將自己圍住的時候,她看向葉輕馳,輕嘲一聲,「有備而來啊!」
葉輕馳以劍鋒格擋在前,做好了蓄勢待發的姿勢,「流風驚雷同時出動,你我在不荒山糾纏這麼久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驚雷?
玄機聽也沒聽過,但葉輕馳既然這麼說了,定然是還有一個高手蟄伏在附近。玄機漠然一笑,高昂起頭,天不怕,地不怕。
「誅邪司誅邪,怎麼沒把你先誅了?」玄機說著,橫槍衝殺過去,伴隨著聲音高揚,似乎是故意的,「你這一身鋼鐵骨架,和我有什麼區別,誅邪司知道你也是械人嗎?他們就真接納得了你嗎?」
槍風帶去,話如驚雷散落,直劈向葉輕馳。
葉輕馳原本就冷若寒霜的臉色,此刻在玄機這話出來之後,更是凍結成冰,他不禁也怒喝出聲,「彼此彼此,你以為……今夜帶誅邪司來誅你的,是誰人?」
是誰人?
玄機聞言,莫名地心裡一震,還沒來得及去斟酌葉輕馳這句話的時候,手中的動作也停滯了一下。
好機會。
玄機出現了失誤,正是葉輕馳的絕殺時刻。他一劍刺去,玄機即便偏身躲閃過了,但終究還是在他刺來的這一刻劃破了臉頰。
而葉輕馳在收劍的那一刻,翻手一挽,回劍的那一刻劍走偏鋒,也是朝玄機的頸部割來。
葉輕馳出劍一來一回間,玄機的臉上和頸部就開了兩道口子,深可見鋼骨。皮囊破開了口子,風吹灌了進去,比那鋼筋鐵骨還要沁人心脾。
玄機壓槍抵擋,勉強拉開了距離,在她還沒來得及去伸出一隻手的時候,但見葉輕馳收劍壓於肘,朝著落在屋頂上團團圍住這裡的誅邪司喊了一聲:「驚雷!」
這一聲驚雷落下,但見從空中一道黑影掠過,緊接而至的,是清脆的響指,「啪啪啪啪」連響,響指響起的那一刻,玄機甚至都沒有迴旋的餘地,在她身前、身後,接連著爆炸聲開來。
這崩開的爆炸聲帶著濃煙滾滾而起,一聲炸起,玄機往前撲的時候,前胸又炸起,還沒倒下又被爆炸的貫力往後推,接連四聲,玄機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倒下的資格都沒有。
好厲害的東西,玄機只覺得肋骨與後背有種被直接炸開的疼痛與發麻感,直讓她疼得手腳發抖,等到爆炸聲落的時候,她才朝著地上跪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