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她餵了曹猛一口,「你們這,邪到底是什麼東西?」
於她而言,獨眼豺搶回來的玩意在現代是再普通不過了,雖然不知道這裡為何會有這些東西,可無論怎麼看,都與所謂的「邪」格格不入。
曹猛一副吃驚的模樣,「謝,就是謝啊!」
「械?」玄機聽得囫圇不全的,被曹猛這一口漏風的話給弄得更渾了。
「不是,就是謝,誅謝呲!」
玄機定住了。
看曹猛這般賣力的說著她也聽不懂的話,但凡開口說出的話最終都隨風變了個樣,玄機正在想要不要找別人問問。
曹猛見想玄機聽不明白,自己也急了,比手畫腳的。
「就是誅謝呲,那幫人,豬謝來的……我干里涼的,就是呲,那個謝那個謝!」曹猛原本說話還沒漏風得那麼厲害,越著急就越漏風。
聽到最後,玄機無奈的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略帶後悔的道:「下次我不打你門牙了。」
玄機帶著曹猛往回走,正當她想再另外找個人來問詢的時候,遠遠的便見到崔探花一身孤孑,臨風立於山腰的懸崖旁。
「書生!」玄機喚了一句。
崔探花丟回的三魂七魄好不容易找回了一半,一聽到玄機這聲音的時候,飄飄欲仙,差點又一頭往懸崖栽下去,幸而是抱住了身旁的一棵樹。
「找小生做做做甚?」他不敢去直視玄機,深怕魂魄再次被勾去。
這山上就沒一個正常點的嗎?
玄機忍住從心底升騰而起的不耐煩,拉長了性子問:「邪,是個什麼東西?」
曹猛解釋了半天沒解釋清楚,這會搶著道:「就是謝,誅謝呲在周圍打的謝!」
「什麼?」崔探花似乎一開始也沒聽懂,平白呆了一下,旋即又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邪?」
「自古書中便有之,妖異怪誕之物,稱之為邪!」崔探花自問自答,繼續往下說:「天子下令誅邪,天下皆知啊!」
「這世上真有妖邪?」玄機半信半疑,「我怎麼沒見過?」
崔探花吧唧了一嘴,「等你見到的時候便死了,聽聞邪不好對付,沾之不祥,唯有誅邪司能降!」
玄機倒是意味深長了起來,「那你們前大當家的,為什麼搶回一車邪物來?難不成他也是誅邪司的?」
「什麼?」
崔探花被玄機這個問題問住了,忽然從樹上下來,一副探究竟的樣子看向曹猛,「大當家搶回什麼了?」
曹猛這下沒開口,也是和崔探花同樣的神情,拼命的搖著頭。
「看樣子,你們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玄機睨了他們二人一眼,從他們的神情中不難得出,獨眼豺這票生意是瞞著這些兄弟乾的,難怪自己一個人出動。
玄機的目光看向來時山寨門的方向。
那裡原本來的時候獨眼豺的屍體和馬車倒在那裡,這會獨眼豺被抬走了,只剩下那輛倒在地上的馬車依舊倒在當處,還沒被人動過。
風塵迷了那馬車蹤影,隱隱約約吹起蓋在馬車上頭的布帘子,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細看根本看不出裡面是什麼。
玄機說:「你們視這東西為不祥之物,為什麼還搶回來?還從誅邪司手裡搶?」說著,玄機又想起了霍青魚的話,這種東西尋常人是不可能有的,唯有誅邪司手中才有。
崔探花一聽這話,臉色驟然大變,飛也似的朝著寨門口那輛摔倒的馬車狂奔了過去,站在那輛馬車前的時候,書生的雙腳有些軟。
身影被西下的日光斜斜的照著,疊在那馬車上,崔探花遲疑的伸出手去,將那馬車上的布帘子一把給掀開。
當那一根根長短不一的金屬條齊齊整整的碼在車肚裡的時候,崔探花當即如見了鬼一般,見此色變,連連大退了幾步。
大聲呼道:「大當家瘋了,他不要命,寨子裡其他兄弟還要呢!」
玄機見這個全寨子裡最軟弱的書生都難得有這一口血氣,不禁眯起了眼,饒有意味了。玄機忽然對那一直有所耳聞的誅邪司,產生了一抹好奇!
也不禁在想,自己到底到了個什麼樣的世界了,這個世界居然如此的……談邪色變!
玄機也從寨門處下來,走到書生跟前時,反倒不似他那樣懼怕這馬車裡的東西,兀自蹲身下去。
就在玄機蹲身下去的時候,崔探花還伸出手打算阻止,可玄機已然先行一步伸出手去觸摸這些鈦合金屬了。
纖纖細指,一點都不似舞刀弄槍的人。指腹在划過那冰冷金屬的時候,她拇指捏起了食指忽然彈了一下,那「鐺」的一聲金屬脆響縈繞在耳邊。
絕無聽錯的!
這東西聲音既脆又硬,絕非尋常鋼鐵。
只是,這東西究竟邪在何處?玄機尤然想不明白。
見崔探花那般驚恐的模樣,難道真會如霍青魚所說的那樣,這東西會為整個山寨招來滅頂之災?那誅邪司,究竟何等組織,竟能教這種三不管地帶的刁民都怕成這樣。
玄機看著這些金屬,唇邊噙起了一抹笑,「書生我問你,這東西該當如何處置?」
既然他們如此懼怕誅邪司,那麼玄機倒想看看,他們這裡的軍師人物,會怎麼處置他們前大當家捅下的簍子。
這問題,很顯然崔探花不敢擔待。
但到底事關整個山寨,崔探花還是認真思量了起來,「小生聽說,誅邪司自有一套方法尋找邪物,從無錯失,為今之計……怕是只能將這些棘手的東西丟掉,越遠越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