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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大叔將鐵鏈拽在肩膀後,拖拽著漫天嚎叫的曹猛往紅崖客棧走裡面走回去。
「放開我,我不要回去。你們,你們都不是人……」
堂堂不荒山的二當家,此時此刻就像是被拖上案板待宰的牲口,除了無謂的掙扎和嚎叫,卻無半點還手之力,被像拖死豬似的拖進客棧裡面。
黑夜寂寂,四處像是浸入了一片黑白的場景畫面中,只有那男子頭上斗笠的紅帶子,悠揚著一抹格外刺眼的紅。
在兩人又回到客棧里去之後,隨之「砰」的一聲客棧門被關上,周圍所有亮起的燈籠,在這一瞬忽然齊刷刷的又暗了下去。
周圍,又陷入了死氣沉沉的寂靜當中,一如黃泉。
風沙依舊,打著轉呼嘯著從客棧前面吹過,乘上山崖,飛越這片頹敗似黃泉一般的客棧。呼嘯著漫天飛饒到前方大道上,直到下半夜,風才停了下來,塵埃才徹底停落在道上。
有馬蹄趁夜而行,噠噠前來,踏過這路旁堆積的土,留下馬蹄鐵月牙般的印。
玄機騎馬走在最前頭,帶著霍青魚和白花花一行人,悄然從霍家村離開,她帶離的人不多,只挑了幾個能打的手下跟隨,其餘的留在霍家村看守。
白花花見了見身後,已經走了一段路,不見霍家村的蹤影了,她催馬往前趕上玄機,「機姐,怎麼不帶上寇占星?」
聽到這話,玄機沒有動靜,霍青魚反而也是帶著疑惑回望了一眼霍家村的方向。
是呀,寇占星雖說沒發徹底信得過,但他對龍脈以及械人懂得是比他們更多,帶上肯定有備無患。但今夜玄機出發的時候特地讓放輕了聲量,獨獨落下了寇占星。
唯有玄機自己心裡清楚,寇占星既然秉承父志而來,定然不可能放過自己。
「嫌他煩。」玄機信口胡謅了個話搪塞。
誰信呀,霍青魚忽然無聲一笑。
然而,白花花卻認真思忖了起來,「也是!二哥最討厭這樣的傢伙了,磨磨唧唧的,比探花還煩人。要是被二哥看到,非揍他一頓不可。」說著,白花花原本天真的眼中,卻抹上了一縷憂愁,「機姐,你說二哥到底去哪了?我好擔心他呀!」
村子遇襲,連曹猛這麼驍勇的人至今都無蹤無跡,難怪白花花擔心,玄機心裡也一直提著放不下去。
「二當家皮糙肉厚的,他會沒事的。咱們這不也去找他了嗎,放心吧!」玄機安慰道,白花花也信玄機,重重點了點頭。
但極目前方,迢迢紅崖道,玄機的心裡也是虛的。
近紅崖口的時候,一直在後頭的霍青魚忽然催馬往前,越過玄機前方,「夜路難行,前面山崖危險,我在前頭開道。」
霍青魚下馬,在山崖口前止步,往前方探了幾探,朝著周邊幾棵枯樹推了推,似乎在確認什麼,「我記得當時誅邪司的人在這邊設伏捕虎,有些機關應該還在的。」
話語才落,霍青魚手頭推著的一棵樹忽然就倒下了。隨著這棵樹一倒下,就像是有根平衡的線被切斷了似的,從他們身後高坡上一顆巨石順勢滾落了下來。
霍青魚 堪堪一避,巨石順著崖下掉落。滑落山壁的時候,還順帶著滾得山壁凹了一條道出來。
「從這裡下去安全。」霍青魚指著滾石落過的地方,回首發現玄機正在看他。
霍青魚愣了一愣,想起玄機未必會相信自己,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機關被斷,這裡不會再有第二道機關了。」
卻不想,玄機竟然抿唇一笑,笑得霍青魚有些摸不著頭腦。
玄機也下了馬,名人結繩,又留了人在這上面看著,「霍青魚和白花花跟我下去,救人的話,咱們幾個夠了。」說著,她看了黑漆漆的崖底一眼,目光一黯,頗為沉重,「下面如果有邪的話,人多無益。」
她說著的時候已經從馬上拿下取鱗,率先攀繩而下。
霍青魚沒有結繩,而是攀著嶙峋岩石,和玄機一前一後落到崖底。
紅崖崖底,迎面一股冷風吹灌而來,白花花落地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機姐,這裡可真夠滲人的,二哥真的會在這裡嗎?」
「不知道。」玄機實話實說,「眼下只能跟著線索找了。」
白花花看了看這周圍,陰森森一片。
特別是前面,放眼看去的時候,前面廢棄的房屋四處透漏著一股子邪氣,破敗頹唐,這些房屋一層疊著一層,看似凌亂卻又有致,在這其中又像是有某種東西在暗中窺伺的錯覺。
白花花不禁縮了縮脖子,躲在玄機的身後,「機姐,這裡會不會有鬼啊?」
玄機踏步往前走,不在乎白花花抓著她的衣襟後擺,「鬼應當是沒有,但說不定有邪!」
「機姐你別嚇我。」
霍青魚有意無意的走在最前方,若有危險他先擋著。
「小九,是埋在那邊對吧!」忽然,玄機從他身後發出了一句疑問,霍青魚聞言,回頭看向自己當初埋下小九骨架的地方。
那裡原本有一個偌大的墳堆,可這會看去,那裡卻一片平地,唯有風吹過的時候沙塵被吹起,埋在下面的石頭被露裸出來。
「有人來挖過?!」霍青魚又驚又疑,「誰會要一具被誅殺過了的邪?」這點,霍青魚怎麼也想不通。
「小心點。」玄機握了握手中的取鱗,戒備了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