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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懸崖底下打過一架,搶了他的馬和匕首,沒想到竟這般小氣還追到此處來。
「來了就上唄!」玄機說著,那班小土匪已經將沖將上去,打玄機不過,打這一個小小的村民還怕什麼。
烏壓壓一片人衝上去,將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塵沙又再度撲騰了起來。
霍青魚左劈砍一刀,又揮去一拳,這些山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他遠遠的瞥見了坐在馬車邊上的那抹素白身影,在風沙翩飛起來的時候隱隱染著血色的,這不禁讓霍青魚更加心急如焚。
「你別怕,我來救你,順便砍了這班山匪,」他邊打邊衝著玄機大喊:「取他們當家的頭給你涮……」
玄機靠著馬車,微微將頭一斜,露出那白皙的頸部,不禁有些可惜的伸出手摸了摸。
卻見霍青魚心急,出手更加迫切與速度,沒一會已經將那些山匪全部撂翻在地,衝到了玄機跟前的時候便拉起了她的手,「走!」
霍青魚見她臉色蒼白,衣裙帶血,一個女子落在這班人手裡指不定怎麼糟蹋呢!
如此一想,霍青魚不禁心中一陣不忍,咬著牙道:「你放心,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來日定然為你找個好夫婿,誰敢嫌棄你我打斷他的腿。」
玄機一著力,霍青魚拉不動她,回頭時卻見玄機紋絲不動,「誰嫌棄誰呢?」
玄機反問一句。
霍青魚聽著莫名。
卻見她勾唇對著霍青魚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顆頭,還捨不得拿來涮!」
什麼?
霍青魚眉峰一擰,甚至還沒來得及消化玄機這句話,只見他拉著玄機的手被她忽然反掌一擒。
霍青魚只覺得痛感並著酥麻至腕間傳至手臂,緊接著他後背被玄機用手肘一撞,他整個人朝著滾燙的黃沙間趴了下去,吃了一嘴沙。
她的腳再次踩踏在他背上,霍青魚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那些被霍青魚打趴下去的土匪們跑了過來,被打得罵罵咧咧的,「大當家,宰了他!」
霍青魚聞言,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嗆了一嘴黃沙狼狽的看著玄機,「大當家?」
「你是他們大當家?」霍青魚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
怎麼沒聽說過?
而且,她不是才被自己從懸崖底下救醒過來的嗎?
「剛當上的。」玄機將霍青魚一踢,而後收腳轉到白馬邊上,一個翻身上了馬背,「綁回去吧!」
就這樣,馬車行在前頭,霍青魚雙手被繩索綁著,由前頭那女人拖拽著繩子往前走。要說這女人好死不死,控制老白的速度不緊不慢,正好拽著霍青魚走也走不成,跑也跑不上……
霍青魚忿忿不已,「我特地過來救你,你就算不感激涕零,也不要恩將仇報啊,做人不能這樣子的!」
玄機端坐馬上,回頭嗤了一聲,「我像是需要你來救的樣子嗎?」
這……
霍青魚當即噎住了!
好像,此刻更需要人來救的是他自己。
霍青魚無言以對,癟了癟嘴說:「好歹咱們相識一場,都是誤會,你就把我放了吧!」
玄機沒等霍青魚說完話,兀自「駕」了一聲,驅著老白的加快了速度,霍青魚被扯著往前跑去,漫捲狂沙下,只傳來霍青魚那撕心裂肺的喊罵聲。
「你這個死女人,會遭報應的!」
在這呼喊聲之中,那些個緊跟著馬車的小嘍囉們個挨個的守著那輛馬車,此刻壓低了聲音商量著,「真讓一女的當咱大當家?就算咱們肯,山上二當家、三當家他們能肯?」
另一個呸了一聲,戳了戳那輛馬車,惡狠狠了一面,「咱大當家都叫她宰了,沒種的才認一娘們?等會到家門口的時候,找機會知會二當家他們一聲,趁其不備拿下她。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
聽到這話,那人吃驚的瞠大了雙眼,而後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心中還隱隱泛著一股莫名的興奮。
一路相安無事,只有霍青魚被折磨得夠嗆,他竟從來不知道老白那麼聽話,指哪打哪。
到了山門前時,白馬與黑色的馬車並列而行,尤其顯目。
寨門挨著陡山,赤紅的山土難以攀岩,後頭簡直是天然的屏障,而寨子則在半山腰上,山下開了寨門,擋馬攔在寨門前形成第一道屏障。
玄機放眼看去,只見寨門兩頭插著迎風的大旗,漫捲著狂沙頗有氣勢,寨門下的土匪遠遠的見到大當家的馬車行了過來,吆喝了一句。
「大當家回來了,開寨門!」
這一吆喝,原本打算悄悄知會的土匪們卻著急了,沖聲回喊了句,「不能開寨門。」
「大當家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將原本平靜的寨子給點燃了。
玄機見寨子門前忽然刀槍林立,乾脆從馬鞍上抽出長鞭,朝著拉馬車的馬臀上一抽,「啪」的聲響落下,駿馬吃痛朝著寨門狂奔而去。
馬車衝撞了攔馬的木柵,破開了寨門。
混亂之中有人將那馬車逼停,馬車驟停,一個貫力忽然朝前傾,原本被囫圇塞在裡頭的獨眼豺受了影響從馬車上倒了出來,栽了下去。
大當家真的死了!
所有土匪皆愣住了,唯見在後頭身騎白馬一步步悠然走來的玄機,被鮮血沾染的素衣翻飛時乍然翩紅,格外驚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