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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葫蘆這邊,則氣得臉都要發紫了,一股腦兒破罵了出來,「除了你還能有誰,你們紅崖是怎麼滅的,你自己心裡沒個數嗎?現在還要我們山寨也重蹈你們覆轍?」
小小傲著的頭正了回來,杏眼一眯,眼裡忽然帶著一抹精銳的冷。
葫蘆氣極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聽話的小孩,那麼重要的事只會耍小性子,早知道就不該給你I配輪子……我告訴你,找不到那玩意你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幫你修理。」
「你家夫人當年沒給你安晶片,連腦子都忘記給你裝了!」葫蘆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小小剛才踢下去的方向尋找過去。
他一口氣罵了這許多,總算泄了一肚子火,根本沒有去注意到小小站在那裡,情緒逐漸陰冷下去的模樣,只一心記掛著那個被踢飛的骷髏骨架。
小小低垂著頭,冰冷的雙目中慢慢的地聚焦,落在自己那雙沾滿了泥土的木頭輪子上,也沒去理會葫蘆越走越遠的身影。
不知道怎麼的,小小就是覺得這上面沾著的泥土,礙眼。
於是,她抬起另一隻腳想要去將那上頭的泥土給蹭掉。可是,當她蹭上去的時候,不但沒有將泥土蹭掉,反倒是又沾染上了許多。
看著那越來越多的泥土,小小最後停下了動作,慢慢抬起頭來仰望著蒼穹,對著天幕夜色,她慢慢地咧開嘴,露出那齊整的牙,弧度慢慢地往外擴……
那笑,肆虐邪意,狂妄與不羈。
仿佛,昔日紅崖里那個嬉笑怒罵隨心,任憑是誰都治不下的那個小惡魔又回來了,沒有經歷過紅崖覆滅的風霜雪雨,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誠如葫蘆說的那樣,小小也毫不避諱。
「你沒說錯,我家夫人是沒有給我裝晶片,所以……我做什麼事,都是隨我開心。」小小忽然桀桀地笑了起來。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朝著她靠了過來一架骷髏械人。
骷髏械人舉起自己長滿了鏽的手刀,朝著小小的背後一砍。
嘶!
這一砍下去,那種破開皮肉的痛感隨著人造脈絡神經傳遍四肢百骸,小小止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她歪歪地側過頭,看著那架械人,她的笑容咧到最極限,眼裡有即將要來的狂風暴雨與興奮。
「痛快!」小小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痛感傳遍全身,「就是這感覺,刺激,痛讓我好興奮啊!」
話音落下的時候,她一甩頭,自己兩條扎得跟糖葫蘆一樣的辮子朝著那架械人鞭打過去,在辮子裡藏著的火藥,打在那架械人的身上的時候,「轟」的一聲炸開了。
四零八落,連胸腔骨架都沒給留下。
「我為什麼要留在這種地方,你們又算得了什麼?我是紅崖里唯一沒有限制的械人,我想幹什麼,誰又能阻擋得了我?」
小小心裡堵塞的東西仿佛一下子泄洪了,無比地舒暢,「獅子你錯了,人和械到底是不同的。」
「你在天上看好了。」
小小轉身,沖將進山寨里的混戰中,逢人便殺,逢械也砍,絲毫滅有理會面對的是那些骷髏械人,還是不荒山上的土匪。
甚至,連從紅崖一起過來的械人夥伴,她也照樣劈砍過去。
一雙木頭輪子,從山道到寨子,從房屋到後頭,滑得比當初在紅崖里還要肆意張揚。
「她瘋了?」
白花花被那歌骷髏頭一路追著咬,看到小小胡亂廝殺的模樣,不禁也呆住了。但後面,那個骷顱頭還繼續滾著咬住她的鞋板,她只有一路朝著玄機跑去。
「機姐,救命啊啊啊啊啊!」
玄機一直在這山上,阻擋下了這一面,一邊配合著崔探花將山寨里的機關開啟。
在白花花往上跑的時候,玄機在打斷了山腰上的機關矢,並排而去的長箭如雨落去,齊齊地穿刺過那些械人的鋼鐵骨縫,卡住了它們的動作。
玄機大喊了一聲:「探花!」
但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屋頂上的崔探花,書生青衫廣袖,迎著夜風,舉高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抓什麼,連跳了幾下之後。
探花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笑著道:「抓住了。」
他的手裡,攥著一條肉眼難以看見的銀線,那是葫蘆為了山寨做的機關,探花此際這麼一拉,銀線被帶動,山上原本被抵住的滾石,齊刷刷地落下。
那些被玄機擋在山腰機關上的骷髏械人,全被壓在巨石下。
然而,白花花跑到玄機身邊的時候,喘著氣指向山寨那邊亂殺得瘋了的小小的身影,花花喘著氣還沒開口呢。
玄機便道:「我看到了。」
玄機神色一竣,帶著取鱗朝著小小那邊趕過去。
小小肆意慣了,那雙木頭輪子即便沾滿了泥土,也難以減下她的速度,在她碾過一架骷髏械人之後,朝著山寨里的弟兄滑去的那一刻。
取鱗從側邊凌空而至,槍頭抵在她的輪子上,玄機格擋在前。
見到是玄機,小小眼裡光停頓了一下,而後則更加興奮了起來,「我忘了,你也是械人!」
但,那又怎麼樣?
小小正想一甩辮子朝玄機攻擊去的時候,玄機槍頭一挑,挑翻了小小腳下的輪子,又用槍柄的一頭打飛她甩來的辮子。
從辮子裡面落出來的如同瓜子般大小的火藥,被玄機打出來在半空噼啪爆炸開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