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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那種被自己一臉殺意的模樣盯著看的冷冽,實在不爽。
不待葉輕馳出手,典獄長率先提腳一踩,在踏上葉輕馳的臉頰時,也只有從小在誅邪司訓練出來的人清楚,械人這一踩,普通人的骨架根本難以承受。
葉輕馳一個翻身,手掌奮力一拍地面,整個人騰地震飛了起來。
然而,就在葉輕馳起身的那一刻,城寨里的冼雄獅卻扔來一把長劍,「接住。」
典獄長也毋須回頭看,單憑這一手攔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穩穩的握住了那把劍,另一隻手中指與食指併攏,划過劍身,眉目映在劍鋒上,勁勁有寒光。
見典獄長這動作,葉輕馳不禁目光一峻,這械人……
倏忽,長劍快速疾來,探去的寒光殺意直破眉心,挽劍如花,飛灑鋒芒, 葉輕馳看這劍端破來的招式,心中已然全部明白了。
這個械人,完全是仿照自己而製作的,就連這劍式,居然也是一模一樣。
冼雄獅從門中走出來,看著葉輕馳躲避典獄長的蹤影,心中再無法理解小九為什麼當初發了瘋似的,從外頭回來之後,非把自己關在城寨里幾天不出門。
等到小九再次打開門的時候,竟是畫出了無比精細的械人圖像,一眉一目有如刻畫,非逼著冼雄獅鑄造出這樣一尊沒有生命沒有靈魂的械人來。
直到看到了葉輕馳,冼雄獅什麼都明白了。
小九當初孤身一人抵擋在客棧門前,親自死在這個人的手裡,冼雄獅怕是這輩子都沒法原諒小九的選擇的。
「人類的愛情,本就不適合我們械人,何況一個誅邪師。」冼雄獅至今都這麼認為,他不知道小九發了什麼瘋,居然愛上一個人類,還愛上一個誅邪師,甚至寧願死在他手裡。
冼雄獅沒法原諒,他們械人,不該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冼雄獅曾想過銷毀典獄長,但但從現在看來,當初小九死後冼雄獅留下典獄長,是留對了。果然,典獄長平時戰力不行,但面對葉輕馳,復刻能力堪稱精絕。
冼雄獅不禁嘲諷,「葉輕馳,你或許到死,都不會知道典獄長出自誰的手。」
小九到底,沒有背叛他們械人!
冼雄獅起身的時候,從城寨裡面還有躲藏著的械人斜著頭探著腦袋看他。
與其他夥伴眼神對上的時候,冼雄獅眼神溫柔了起來,「趁著典獄長拖住他,我來殿後。你們埋好了火藥就開始準備撤吧!」
「離開紅崖,用我們的家園埋葬他們。」他說著,語氣一頓,卻倍加的堅定,「既然,小九那麼喜歡他,就讓他去陪小九吧!」
其他械人聞言,紛紛點頭贊同。
然而,在幾番對峙下來,手無寸鐵的葉輕馳被長劍劃破幾道血痕,落在地上的時候,典獄長執著的劍帶血,正要直入他的心口要害。
就在長劍離心口半寸時,只聽得「叮」的一聲金屬交擊的聲音,葉輕馳不知從何處摸到的一根精鋼,精鋼粗劣,一看就是廢棄品。
然而,對葉輕馳來說,足夠了。
精鋼長度與劍身相似,揮去的那一刻,彈開了典獄長的劍,繼而起身,手挽精鋼竟是如似握劍在手,手腕翻飛的劍花爐火純青,竟是典獄長逼得毫無退路。
精鋼盪開的鋒芒,不畢劍鋒鈍。
葉輕馳,到底還是葉輕馳!
他將典獄長軍裝上的穗花打得碎落,精鋼如忍一般刺入他的心膛,破開的胸膛裡面精妙的機器零件的呈現在眼前,葉輕馳不覺一陣陣噁心湧上心頭,他更加奮力的將刺入典獄長心膛的精鋼一攪一掀,典獄長就似散落的零件,彭然掉落。
被打落的械人想動,卻哪裡的零件出現了卡頓,動也動不了,只能臉朝上,努力的重複著做出想要翻身的動作。
不知道什麼時候,盤雲黑靴踏在典獄長的跟前,典獄長沒有抬頭,依舊機械性的重複著翻身。
葉輕馳盯著這具械人,無由的厭惡與前所未有的憤怒,「械人終究是械人,模仿得再精妙又怎麼樣,不過是是一具鋼鐵罷了!」說著的時候,他一腳踩上的典獄長的臉,直將他要撐起來的身子直接踩踏在地。
「休想再用這張臉,出現在紅崖,械人其心可誅,其行可殺!」葉輕馳言語越說越大聲,帶著憤怒,最後甚至用喊著出聲。
他是誅邪師,是與械誓不兩立,械人遣使著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械人,不過就是為了踩踏和噁心誅邪司,葉輕馳不會看不出這點。
所以,這個械人非毀不可,這張臉也非毀不可。
葉輕馳用力踩踏著,不遺餘力,直將典獄長踩踏得再難以撐起身來,直將典獄長那張臉踩踏得破裂開一道縫,縫隙越開越大,直到典獄長臉上那層仿生皮碎裂,露出裡面鋼鐵的頭顱骨架……
面目全非。
典獄長也再撐不起動作,葉輕馳這才停了下來,俯視著如同廢鐵一樣碾在地面上的鋼鐵,即便面目皆匪,可依舊湧上一陣陣的厭惡。
身影才立定,葉輕馳握著精鋼的手剛鬆弛了下來,旋即,毫無徵兆的又朝著身後一揮。這一揮,凌空「叮」的一聲,飛來的銀蓮鐵索纏繞在精鋼棍身上。
冼雄獅於另一邊將銀索一擰,旋轉之餘,銀蓮快速飛轉,飛動的蓮瓣帶著肅殺的光芒,朝著葉輕馳飛刺過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