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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霍青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黃沙之間流傳的,「海市蜃樓?」
玄機搖頭,「不是,海市蜃樓是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但李瑤之的到來,不是這個這樣。」
玄機難道有耐性,也不是非常懂的樣子,沉思了一會,簡單的說:「在我們那個世界的手段,已經到達了可以用所謂的透明全息膜作為介質,使得物體在膜中成了個虛像,因為是半透明的,所以我們看到膜後的景物,視覺上給人一種立體的錯覺。」
霍青魚似懂非懂,「可……你說的介質呢?」
他們在黃沙中搏鬥,如果有玄機所說的那張膜為介質,為什麼從頭到尾沒看到。
玄機頓了一下,細思了一下,道:「這場風沙,就是介質。」她說著,抬起頭看向頂上蒙蒙蒼穹,風沙斂著此刻的溫順,已經不如昨天那樣狂怒了。
「風沙怒起,天地半透不透,你我身在其中卻不自知,任憑他來去自如,當真是……好手段!」這讓玄機對李瑤之更加多了幾分戒備和認知。
卻原來,在這樣閉塞的古代世界中,也有人能夠掌握這樣的科技手段!
李瑤之,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是從地球上個輪迴里醒過來的人?
有了這個想法,玄機的心忽然一震,她忽然覺得,自己和李瑤之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感受到了玄機的手一震,霍青魚驚疑,「怎麼了?」
玄機正想應答,卻在輕起波瀾的湖岸對面一道蹤影閃過,玄機一時捕捉不住,冷喝了一聲,「是誰?」
霍青魚應聲望去,卻見迷濛狂沙半遮半掩的湖岸對面,只有壘起的石塊黑影,哪裡有其他蹤跡,他不禁狐疑地問道:「怎麼了?」
玄機也不能確定,皓首輕搖,「許是風沙迷了眼,看錯了吧!」
她說著,看向祭祀台外那邊,寬闊古道,一路蜿蜒,曲折連天。原本那裡是被芥地草覆滿的地方,被一場狂沙肆虐,反倒是開了路。
玄機說:「風沙有歇,我們出發吧!」
她心中亦是有些擔心白花花她們和紅崖里掏出來的械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狂沙吞噬了去。
霍青魚也有擔心,於是兩人離開祭祀台,從古道一路往上,離開了此地懸崖。
許久,風還在迷離輕卷,繞過懸崖,又掃過祭祀台,一路輕覆過碧湖的水面,盪起微微的漣漪。在漣漪圈中,倒影在水裡巋然不動的石塊邊上,忽然一道蹤影稍動。
片刻後,那道小小的身影一竄,矯健異常地落地,輕搖細擺地走到碧湖邊。仔細看去,卻是一隻通體白貓的貓,端著優雅的體態在湖水邊,低頭飲水。
白貓深含了一口水,正當轉身之際,尤然有些戀戀地轉頭看向玄機和霍青魚離去的方向,一雙碧色的眼眸中似有人的情緒包含其中。
瞬間,白貓轉身,露出那搖擺的後臀,但見臀後微微收斂著幾條長長的尾巴,朝著亂石堆塊躍起時,那收斂的尾巴便迎風乍起,翩然矯捷,優雅利索。
九尾貓順著來時的路,從另一邊的懸崖峭壁跳上,它從黃沙間急速竄行,去到一處被風沙吹塌的房屋邊。
房屋的後面,是被吹倒的牆體,牆體對立著倒下,反倒是支撐起一處躲避風沙的絕佳地。
九尾貓順著牆體的縫隙鑽了進去,裡面稍顯寬闊,卻幽黑一片,唯有白貓的絨毛在這片幽黑中,顯得尤為出色。
白貓順著步伐往裡面走去。
但見裡頭有蒲草鋪就的地鋪,薄薄一層,卻足以抵禦這不荒山黑夜時分從地表散發出寒氣。
而在這地鋪上面,躺著一個纖長的身影,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人面,但只從身量看,是個男子。
待得九尾貓走近了,方才看清楚葉輕馳一身血跡,躺在這上面難以動彈。
平日的俊逸已然如黃葉凋零,身上的傷痕數不盡,已到了彌留之際,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撐著,連眼都睜不開。
昔日誅邪司流風營的至高首領,在此刻,離死一步之遙。
唯有身旁,一隻九尾貓。
**作者寄語:**
第五十七章 雲仆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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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貓抖擻了幾下,昏暗中從毛髮里盪起微微塵埃,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白貓背後的毛髮帶著一些晦暗的紅,就像血似的。
隨後,白貓走到葉輕馳的身邊,嗅了嗅他的鼻息。
感知到葉輕馳還有一絲細不可聞的呼吸,它才微微轉向,將口中一路含著的那口清涼,緩緩輸送進男子緊抿的雙唇中。
借著這一口水打濕了葉輕馳雙唇,可卻始終卻進不了口齒。
清涼一應從唇邊流淌下來,這還不打緊,葉輕馳一陣猛咳,身形在劇烈顫動的時候,似是承受不住胸腔里碎裂的衝擊,又是一口鮮血涌了出來。
瀕臨待死。
昏暗中,白貓幽幽的身影映在斜倒的牆面上,在葉輕馳這一下撐不住的時候,但見牆面上的貓影弓了一下身子,然後身影被拉長,瘦弱窈窕的身影帶著與周圍狼狽格格不入的妖嬈嫵媚。
小九俯身抱住葉輕馳,眼淚一併彈出,「葉輕馳,葉輕馳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不是說過你是流風營的首領,你要誅盡天下邪的嗎?我現在在這裡,邪還未盡,你怎能死,你不能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