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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他們賭對了,這巨蛇不敢往這邊來,只敢在和祭祀台一定的距離之外停留,不敢再往前。
玄機貼在霍青魚的懷裡,耳畔傳來他急促的心跳聲,如重錘擊鼓,剛而有力。
玄機抬眸一望,正好對上了霍青魚的雙眸,兩人相對一望,皆是心頭一窒,巨蛇還在他眼前晃著,滋著凶牙,吐著蛇信。
霍青魚哪敢大意,只得伸出手按住玄機的後腦勺,讓她再度貼著自己的胸膛,雙手環過她的背,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
兩人都是剛從水裡出來的,合衣而靠,濕透了全身,此刻那種冰涼而又炙熱的交錯感,竟分不清是誰更灼了些。
霍青魚一笑,大口地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鬆起來,在她耳畔輕輕低於:「權宜行事,大當家莫怪。」
可說話的同時,霍青魚看著巨蛇的時候,眼光卻是仍舊充滿戒備。
巨蛇不敢靠近,只敢在祭祀台附近遊走。
它沖霍青魚一衝,又猛然一收,發現傷不著他。於是又將目標放在祭祀台上的那群人,高高翹起的蛇頭也是同樣嚇唬著上面那幫人。
那幫弟兄顯然沒有霍青魚那麼沉穩了,在巨蛇朝它們齜去的時候,嚇得抱在一起驚吼,蛇往這邊走,他們就往那邊挪。
巨蛇順著這祭祀台遊走了幾遍,仿佛認清了一個事實,它就是沒法靠近祭祀台,最後放棄了,便又掉頭朝著水裡的方向回去,最後重新潛入水底。
水面波瀾幾重,片刻之後,已全然不見了那黑蛇的蹤影。水面又剩碧碧清瀾,幽深不見底,甚至連水底遊動的蹤影也沒了。
一切,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仿佛這祭祀台底下從未出現過這巨物似的。
眾人皆都鬆了一口氣,霍青魚抱著玄機的時候,身上的戒備也逐漸放鬆下來,反倒是有些寬慰的模樣,他忽然覺得,那巨蛇再多停留一段時間,也似乎……不是什麼壞事。
「這下能鬆開了吧?」玄機怕趴伏在他懷裡,若不是知道她平時那般颯爽的模樣,此刻任誰見了,都會說一句這小娘子當真的柔弱扶柳,小鳥依人。
霍青魚尚且存留不舍,「松不開,我被你吸住了。」
「是嗎?」玄機一聽這話,勾唇一笑。
還沒等霍青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伸出手朝著霍青魚的胸膛一撞,利用這一撞的貫力將自己和他撐開。拉開了一段距離,玄機又用腳一蹬,徹底和祭祀台拉開距離,一個翻身半跪著落地。抬起眸時,一臉得意的看著霍青魚。
霍青魚摸了摸自己發痛的胸膛,違心道:「大當家,好身手。」
玄機看了一眼那寒潭,眼裡依舊有擔憂,「這裡已然不安全,先撤回懸崖上面去守著。」
「還要守?」曹猛被這巨蛇嚇壞了,總覺得就算在懸崖上也不安全。
白花花也心有餘悸,「對啊,說不定寇占星已經被這巨蛇給吃了,再守下去也找不到人了。」白花花現在能夠想得通,為什麼她守在山崖道口,寇占星卻在下面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玄機搖了搖頭,「已經不止找寇占星這事了,龍脈。」說著,她抬頭看著頂上的蒼穹。
此刻天還大量,只有風日從頂上過,再見不到別的。然而,玄機卻看著那天上的東方處,「按照雲仆所說,就在這幾日了,圓月、紅月。」說著,她頓了一下,又看向那恢復平靜的水面,甫又添加了一句,「還有黑蛇。」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到底是什麼樣的關聯,但……李瑤之當年能進入龍脈,絕非偶然。
玄機說著,逕自往懸崖上方而去,「你們要害怕就先回山寨,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守著。」她非要守到龍脈重新降臨不可。
留給她的,沒多少時間了。
玄機都這麼說了,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覷,只得跟隨上去。
一路上,白花花怎麼也想不明白,「咱們祖先在這裡世代而居,怎麼一直都沒聽說這水裡還有這麼大一條蛇啊?」
「可能,這蛇就是負責守陵的。」玄機說著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忽然瞄了霍青魚一眼,心裡有什麼東西忽然靈光一照,可又不知道究竟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很顯然,霍青魚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愣了一下,和玄機有同樣的感覺,卻又對不上這感覺從哪裡來。
其他人都沒能發現兩人這忽然的靈光一閃,繼續往上。
花花連連贊同,「也對,守陵神物,是輕易不肯出的。這次出現應該我們歪打正著,下去尋找寇占星驚動了它。」花花說著,又有些疑惑,「可是,為什麼守陵的蛇是機械蛇啊?」
這次,是曹猛接了她的話,他的嗓門大,說話也隨意,「紅崖那邊的老虎都是機械的,這裡有條機械蛇,也不是什麼都稀奇的事了。只不過,是誰這麼無聊,造出這麼大的機械蛇出來,真是他娘的吃飽了撐的,要是它那天發瘋出來,不得把不荒山給啃乾淨了?」
曹猛話糙理不糙,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無人應答,卻也無人不贊同。
這大傢伙臥在這裡也不知道多少年,相當於生存在這裡的村民們時刻都被這畜生窺伺著,這種感覺一細想,便讓人泛出一身冷汗來。
花花聽出了一身寒意,趕緊雙掌合十,口裡默然念叨,「祖先爺爺保佑,幸好這畜生不曾出來害人。否則,不荒山地界裡的人,不夠它一年的口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