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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寇天官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見寇天官欲言又止,乾脆又閉上嘴站在那生悶氣,霍翎忍不住一腳踹過去,「我說寇天官,你是不是腦子傻掉了?一個人跑到村口曬日,到你家找你也鎖著個門,家裡有鬼啊,這幾天鄰居說你連門都不回了。」
「就是有鬼,」寇天官嘀咕著,「不對,有邪!」
那玩意,太邪門了。
寇天官也不敢回去,乾脆就將那東西鎖在家裡面,想到解決的法子再說,於是他這幾天都將自己寄托在外頭。
「嘀嘀咕咕什麼!」霍翎拖來一頭驢,將繩子放到寇天官的手上,「幫忙去運糧食回來,今冬你家沒有一顆餘糧,我看餓不死你。」
寇天官怏怏地接過繩子,牽著驢和霍翎一塊走去。
一路上,寇天官都想辦法旁敲側擊,想要詢問少主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究竟怎麼處置。可霍翎話里話外都從沒提到過那個女人。
霍翎是個暴脾氣的人,有什麼事情向來藏不住,更何況和寇天官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更是沒有任何秘密。
寇天官也是如此,因此他藏著老夫子的死和那個女人的秘密,實在是憋得辛苦。
於是,兩人乾脆在山道旁停了下來。
寇天官鼓著氣想了大半天,決定對霍翎坦白:「少主什麼都沒和你說,證明他沒打算將那個女人公諸於眾。」
寇天官忽然停下說話,霍翎停下腳步,回首看他,「寇天官,你今天是怎麼了?」
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作事也是莫名其妙。
寇天官看著霍翎,醞釀了好一會,嚴肅著道:「霍小翎,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霍翎皺心一眉。
這傢伙,能有什麼秘密!
「我和少主前段時間去偷襲不荒山上的寨子,」寇天官憋了一口氣想要儘可能的講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可霍翎卻怪叫了一聲,「你們不要命了,我爹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去招惹那幫山匪,你們吃了豹子膽了?」
寇天官按住她,「這些都不重要,我們被追殺的時候,不小心進了龍脈。」
「那是什麼?」霍翎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反而是怔忡著朝寇天官身後一指。
寇天官見她沒心思聽自己說話,不禁心裡煩躁,怒不打一處來,「這裡鳥不拉屎的,能有什麼?」說著朝霍翎指去的方向一轉身,剛想蹦達出來的數落,卻在看到下面山道的一行人,忽然也怔住了。
「外來人。」霍翎沉沉地說了一句。
誠如寇天官所說的那樣,不荒山地界赤貧,除了紅土就是黃沙,鳥飛過都不願意停靠,除了這裡居住的人世世代代被詛咒著,無法離開這片地界之外,誰還樂意跑到這裡來?
但這會,那一行人騎著馬,隴著箱,箱子用黑布牢牢地罩住,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整支馬隊肅然,當中不乏有精煉的好手。
這行頭,不是這片地界裡的人。
絕對是從外頭過來的。
而且……
霍翎指著那一行人當中的一個騎著馬的少女,煞為激動地拉著寇天官的衣袖,「你看,裡面有個女的,長得好美啊!」
但見下面馬隊當中的那個女子,一頭墨發盤起,側邊簪著流蘇銀簪,落落大方,一身鮮紅色的衣衫,身騎在馬上,就像是這赤土之間綻放的一朵紅梅。
天仙似的。
寇天官原本想要說什麼,現在已然全忘記了。此刻他雙眼直直地盯著山道上那女的,目光就像是被定住那樣,根本難以動彈。
「這女的,不是……」寇天官幾乎難以啟齒,心裡的震驚此刻難以言喻。
這女,他見過。
就在前些天老夫子的家中,寇天官不忿之下去襲擊那個女人的時候,從她的身上落出的那張小畫像里,寇天官並不知道在她那個時代,那東西叫做照片。
寇天官就在那張照片中,看到那個女人,和山道上這會行走的這個紅衣女子,一模一樣。
他記得,當時那個叫做宣的女子,少主喚她宣姬的女子,他當時依稀聽她說,那是她本來的樣子。
本來的樣子!
寇天官再難抑制心中的翻騰,如鶴般拔腿衝去,在這崎嶇山道上,他邊跑邊被石頭絆倒在地,倒地的時候用力捏了一把土站起來,繼續往前衝去。
寇天官這麼不要命地往前沖,霍翎看得都愣住了,「這傢伙,見到美女,也不用這麼心急吧!」
然而,當霍翎看到寇天官跑到臨近山道上頭的土坡時,伸出手來在半空在半空用力地掄了幾圈,然後將手裡捏著的那攤團土朝著山道那頭。
一扔。
那團扔去的泥土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當中的紅衣女子身上,她「啊」一聲哭叫了出來,「是誰呀,拿土扔我。」
她周圍的人忽然全都戒備了起來。
寇天官趕緊往回跑,拉著霍翎呆住了的霍翎就往下趴,「機靈點,別被他們看到。」
霍翎驚愕到無法言語,指著寇天官的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下。
許久之後,她才拍了一下他的頭,「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認識她嗎就動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傢伙。
「她不是個好人。」寇天官嘟喃了一句,想起從龍脈裡帶出來的那個「玄機」,還有這些出現和她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寇天官心裡就覺得不痛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