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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依靠著紅崖的山壁,仿佛這裡才是崖底。
崔探花聞言,倒是「哦」了一聲,「你初來乍到,不知道也是正常。」
聽書生說著話,他也在挪動著身子,站起來之後繼續往下說:「此處山脈圍繞,山崖層次疊巒,剛才我們馬車行徑過處應該是斷崖的第一層。其實從遠處看,無外乎我們是從半山落下,這裡才應該是紅崖的底處。」
崔探花這麼說,玄機大抵有個印象,就是山長在山之上!
玄機不去計較這麼多了,她說:「那你可知道這裡回到崖頂的路?」
崔探花沉寂了下去,其實不知。
曹猛在旁開口,「往上爬唄!」
崔探花正想反駁他,這陡峭山脈要爬到什麼時候去,卻有陣風吹來,塵沙揚起點點星辰似的光暈,就像是螢火蟲似的漫空飛翔,逐漸的匯聚在一處。
亮光也從一開始的漫散微弱,到聚在一處的時候形成了一片橘色的亮光。
「那是什麼?」崔探花驚呼了一聲。
玄機沒有開口,她也注意到了。
亮光照映之下的紅崖崖底,是偌大的一片山莊村落相連。破舊的房屋依傍著山壁而建,一層一層錯落的交疊著,每個房屋前頭掛著大小不一的燈籠。
看著雖破舊,但這眼前一層層交錯相疊的房屋布滿眼前整片山壁,景致卻是十分的壯觀。
就在這些螢火蟲似的光點慢慢流轉,朝著那面山壁的房屋方向飄去。
風乍然一猛,那些幽幽恍恍的光亮飛著朝那些房屋上的燈籠而去。在這一瞬間,那些燈籠一排排的就像是被人同時點上似的。
登時,光亮照滿整個崖底。
放眼看去,原本破舊層疊的房屋挨著山牆,鱗次櫛比,此刻全然籠罩在這一片柔和的燈光下,放眼看去竟是無比的震撼。
這般場景,如似天宮。
「老二,這紅崖崖底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一座村子了?」崔探花伸出手戳了戳曹猛,發出疑問。
曹猛撇撇頭,「老子咋知道!」
崔探花仔細想了想,「只聽說這裡以前有座廢棄的舊村,早被人遺忘,多少年不曾有人跡了,眼前這……」崔探花說著,倒吸了一口涼氣,「莫不是我們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都摔死了吧?」
否則,怎麼會見到這如仙似夢般的景致?
玄機沒有理會他們兩個,兀自上前走去。極目所望,就是在現代看盡了燈紅酒綠霓虹場景的她,也忍不住怔忡出神。
這是何等的巧奪天工之地啊!
正當她想上前去查看的時候,從前方最高大的一座房屋的燈光聚攏處,大門緩緩被打開,從大門裡幽幽走來一道身影。
身影長長的拖曳在地,那人走來時身形扭動,背著那柔和的燈光走來時看不清容顏,卻也有無限風情洋溢其間。
待看得那人真面目時,竟是個身形不高的女子,身著白色間水羅裙,廣袖如絲薄,腰間碧綠輕帶隨著走動時候隨風飄蕩,風姿綽約。
那鵝蛋似的臉嫩得能滴出水,眼角眉梢處飛揚著一絲嫵媚自信。
方當少艾,正是花期少女。
這少女,儼然這裡的主人模樣。她定在玄機的跟前,兩人都在仔細的打量著對方。
是那少女率先開口,「荒蕪年月,還能有客來,真是紅崖村之幸啊!」
說著,那少女媚媚笑著瞥了一眼玄機,卻一步步繞過玄機,去到崔探花與曹猛二人身側,聲音軟糯如絲,「來者是客,豈有不待之理。正好我們有一場盛宴,可招待貴客。」
曹猛見這女子雖說身形不那麼高挑,卻處處嫵媚成熟,柔弱無骨似的話語,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她邊說邊走到他們二人的身後去,身後是被山壁籠罩的暗影處,曹猛聞言回頭去,垂涎著道:「好啊,好啊!」
卻在他回首看去的時候,曹猛看不真切,但是卻在山壁的黑暗之中,他豁然瞥到那女子站立的身影背後,烏壓壓的張揚起數條蓬鬆的尾巴。
那尾巴,足有九數!
「啊啊啊啊啊!」
曹猛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跌坐在地連連往後挪,指著那黑暗中已然沉寂下去的地方,「尾尾尾……」
「餵什麼餵啊?」崔探花轉頭去,看曹猛這狼狽的樣子甚是嫌棄。
曹猛嚇得聲音都打著顫,「尾巴,好多條尾巴!」
崔探花眼神一滯,看曹猛這嚇癱了的模樣時,眼裡不禁多了些許的鄙夷,「你怎麼膽子比我還小?」
書生說著,再抬頭看山壁黑暗之處,哪裡有曹猛嘴裡所說的尾巴,只有那個嫵媚的少女身影緩緩從暗影里走出來,一副好客之道。
那少女沖崔探花柔媚一笑,路過書生身側時,揚起那玉指輕輕的撩了一下書生的下巴,眉眼間自有無盡風情。
「各位,請吧!」
崔探花拉起曹猛,順著少女的帶路的方向,走到玄機身邊,道:「既來之則安之,總比這會爬到崖頂去餵老虎要強。」
曹猛眼淚忍不住的擠了出來,崔探花鄙視他,「你平時不是自詡膽子比天大嗎?」
曹猛和書生說不清,只能沖玄機找認同感,「我真的看到了。」
玄機瞥了他一眼,臉色沉峻。轉身隨著那少女的引路方向一同走去,同時低聲應了曹猛一句,「我也看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