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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找龍脈嗎?」花花糊塗了。
「你信嗎?」
被玄機這麼一反問,花花反倒答不上話來了。
玄機回想起今日霍翎的反應。
暗自思忖,霍翎也想要寇占星。霍家村向來是守陵的,霍翎都不知道龍脈的入口在哪裡,必定知道,誰能找到龍脈吧!
玄機轉頭看向那間關著寇占星的屋子,眼光也逐漸深沉了下去。
「這人,可得看好他!」
他知道的東西,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作者寄語:**
第六十二章 前誅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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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村一行人,從不荒山互道霍家村。
行路時,村民們倒是時不時互道平常,只有霍翎母子兩人,一路上沒人開過一口。
霍翎短刀在手,眉目凜凜,儼然大當家的派頭與威嚴,村民們也見怪不怪了,可霍青魚是她親兒子,看著母親這樣子,他心裡是知道的。
母親在生氣。
回到村子裡,村民們在村口等待,遠遠地看到一行人歸來,統統圍了上來,霍翎與之寒暄了幾句,吩咐了村民們應當防守的事宜之後,回過頭來瞪著霍青魚。
自從紅崖沙暴過後,霍青魚就一直沒再回來過,一連好幾天。
村民們這會見到這小子安然無恙歸來,自然也喜笑顏開,霍青魚在其間難道開懷,大家無事真好。
可霍青魚對上母親的眸光時,臉上的笑也戛然止住,「娘!」
「隨我來。」霍翎淡淡地開口,逕自轉身朝前面走去,霍青魚緊隨其後。
村子被殺戮者摧毀過一次,又逢沙暴來臨,此刻斷壁殘垣不說,就連許多房屋連頂都被掀了,經過連日來的重建,一半房屋才剛建好,平時用度都用家裡地窖存糧撐過去。
霍青魚跟在霍翎身後,原本目光還有些垂喪,但是他看到母親的背影,約莫能猜得到她在生的什麼氣,如此想著,霍青魚不禁將腰板挺直起來。
有些事,須得面對的,遲早的事。
母親沒有帶他回家,而是繞到村子的東邊,那裡有一座老屋,只供奉霍氏祖先,人們敬畏,也不曾褻瀆,所以常年上鎖,只有村裡有大事發生時,長輩們才會打開祠堂大門,進去商量。
母親將他帶到祠堂來做什麼?
霍翎推開祠堂的門,經歷了一場風暴之後,祠堂里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黃沙,開門的時候甚至有沙塵從門縫上落下來,揚了一臉的塵。
霍青魚還在揮手,撣去這眼前漫飛的塵埃,卻聞得霍翎冷喝了一聲:「跪下!」
霍青魚怔住,看母親臉色鐵青時心下一凜,沒有異議,將衣擺一撩便向著祖先靈位跪了下去,目光直望,祖先的牌位也撲滿塵埃,早已見不到下面漆金的字。
但是,牌位上的字或許見不到,可刻在祠堂兩邊匾額上的字,卻像鴻壑一樣,無法湮去痕跡。
霍翎看著霍青魚跪著挺直的身軀,一路上強按的怒火,在此刻逐漸涌了上來,「你可知錯?」
霍青魚眸光一定,神情凝了下去,緊肅的臉上皺起了額間一道輕痕,抿了一下唇,才道:「知!」
此時的霍青魚一臉嚴肅,雖說跪在地上,卻隱約頂天立地,與平時那個嬉戲玩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擅自進紅崖,與械人為伍!」末了,霍青魚又添了一句,「不思歸,害母親擔心。」
霍翎看著霍青魚,眉目凜然間間雜著怎麼都掩飾不了的痛苦,她逕自走向兩邊的匾額,伸出手親手抹去上面的塵埃。
露出了匾額下面的字,只見兩邊匾額,一邊刻「戍守」,一邊刻「誅邪」!
「自二十年前上陽京畿新皇登基,成立誅邪司,世人就註定不與邪為伍。」說著,霍翎抬頭看著的其中那扇刻著「誅邪」的匾額,若有所思。
許久之後,霍翎說了一句讓霍青魚震驚的話。
「世人都只道誅邪司設立在上陽京畿,不,不是這樣!誅邪司不是李瑤之登基之後才設立的,早在他在離開不荒山的前一夜,便設立於此,命我霍家戍守於此。」
「天子誅邪,早有此心,不荒山里埋藏的所有的邪,一個都逃不掉。」霍翎的聲音逐漸冷了下去,聲音也逐漸硬哽了起來,「你聽到沒有霍青魚,我們是誅邪的,誅邪的!」
霍青魚豁然側首,看著自己的母親,久久難以置信。
「娘,你是說,這裡……是誅邪司?」
原道是天子誅邪,卻怎麼都沒想到,誅邪司出自此地。
看著匾額上篆刻著的「誅邪」二字,霍青魚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不覺訥訥地喚了句,「娘,不該是如此。」
對,不該是如此。
霍青魚篤定地道:「寧殺勿縱,絕非善法,它們全都和我們一樣有血有淚,也並非全是殺人的機器。」
「你昏了頭是不?」霍翎一句怒喝打斷霍青魚,圓瞠著一雙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這一刻眼裡極盡的冰冷,不似看到自己的骨肉,反而是仇人的一般。
霍青魚不明白,母親為何對自己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霍翎別過頭,閉上眼撫下自己的情緒,語氣也平冷下來,「青魚,你此生立命便是在這裡了,人與邪不兩立。」
「那您呢?」霍青魚反問一句。
霍翎有些怔忡疑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