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頁
玄機瞥了他們一眼,幾個人都朝著玄機快速地搖著頭。
「我保證,我們安分守己。」
「絕不惹禍。」
「也不會殺人放火。」
「書生更是手無縛雞之力。」
他們一人一句,玄機搖頭輕笑了一句,「來到這裡拘著你們也不合適,摸清楚了周圍才好下手。
記住此行出去,你們有任務,書生最好將各個街道路線畫出來,葫蘆和曹猛注意打探誅邪司和皇城內有關的東西,我們此行,是來找李瑤之的。」
李瑤之住在皇宮裡,不能漫無目的,最起碼先將周圍打探清楚,到時候功成身退,好有個退路。
「我呢我呢?」花花見玄機沒點名自己,有些著急。
玄機指著這些人一下,「你負責看著他們,別亂來。」
「得令。」
「為什麼是她看著我們?」
「因為我不會去喝花酒。」
「誰喝花酒了?那叫叫什麼,書生叫促什麼膝蓋長談?」
「促膝長談。」
「對對對……」
他們一行人,走到哪裡熱鬧到哪裡。似乎從人到械人的轉變,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又或者,他們天生就大大咧咧,並不在乎。反而能因此擺脫不荒山的詛咒,對他們來說是更值得興奮的一件事。
站在客棧的門口,這會天色已經徹底的晚了下去了。
這裡的夜色一點都不闌珊,盛京景況大有剛開始的模樣,多彩的花燈光影,哪怕隔著幾條街呢,都能夠看到那照映在天的斑斕之色。
閉上眼睛,也能依稀聽見那商販叫賣,夫人小姐提逛花燈,看雜技,聽曲樓的妙曼嘈雜聲。
和荒涼到只剩下風和日的不荒山,委實大不相同。
「這就是上陽京畿,」玄機站在客棧門前,看著前方燈影璀璨,耳畔不斷傳來這座皇城熱鬧的聲音,她的心裡也開始隨之搖盪,「這裡,就是當年宣姬來過的地方。」
如此盛景,冠蓋滿京華,誰人不嚮往呢?
但……玄機便不喜歡,她轉頭看著自己的肩頭,卻不知道何時,已然有霜露落在肩膀上,稍稍濕軟了她的秀髮。
玄機但想回去看看霍青魚。
回到清冷的客棧中,後院一樹的桃花尤然妖嬈。
玄機還沒步上二樓呢,順勢抬眼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那個房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門已經被打開。
玄機本就謹慎,出門的時候是將房門給關緊了的。
「青魚!」
玄機暗道了一聲不好,快步跑上去的時候,卻見屋子裡「霍青魚」仍然如最開始那樣的姿勢坐立在桌前椅子上。
然而,在「霍青魚」的跟前,則站立著白天見到的那個翠衣女子。
女子見玄機到來的時候,目光從「霍青魚」的身上挪到過來,勾唇淡然一笑,「你來啦?」不請自來,仿佛是等待了良久的模樣,那女子說了一句讓玄機頭皮發麻的話。
「京畿而居,人人尋械而沽,在地下,這麼完美的一架械人,可值不少錢呢!你們帶著這麼一具械人四處招搖,當真不怕被賊盯上啊!」翠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用她那纖長的玉指撩過「霍青魚」的下巴,煞是動人模樣。
這話一說出的時候,玄機想也不想地便將手伸往腰間,那裡掛著一分為二的取鱗,取出槍頭那一截,短槍凌厲而去。
才剛抵達上陽京畿,身份便遭人撕破。
這可不是什麼好開頭。
在玄機出手的時候,那個翠衣女子頻頻後退,身子輕盈,看似不懂武功的樣子,卻能輕易躲開玄機的每一記攻擊。
見對方身手如此利落,玄機更加戒備了起來,「你到底是誰?」
「你猜猜!」翠衣女子彎唇一笑,大有戲謔的意味在當間。話音落下時,未等玄機出手,已經率先出擊,赤手空拳,卻有種牽線木偶般的動態。
每每應當倒下的時候,卻有種被人強行牽扯又站立起來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打鬥方式,竟然能夠將玄機格擋在原地。
直到最後,翠衣女子就像是時機成熟了似的,朝著玄機站定,雙手朝著身後兩側伸去,張開嘴,一聲尖銳到不像正常人該發出的利叫聲,幾乎要穿破玄機耳膜。
聲波如劍,玄機感受到耳蝸聲浪鼓譟刺激,停下了腳步,用手堪堪捂住了耳朵。
也在玄機站定的這一刻,翠衣女子將手一拉,在無形之中,仿佛有一條線牽扯住坐著的「霍青魚」,他就這麼直直地被提拉起來。
翠衣女子輕易地將他扛在肩膀上,猛地朝身後的窗子一倒下去,絲毫不怕這樣下去直接摔死。
玄機跟著一併跳出窗外的時候,卻見翠衣女子扛著「霍青魚」逕自跳上房屋,落入後面幽暗的巷道里。
巷道錯綜複雜,翠衣女子在前,玄機在後,兩人的距離一直拉得不遠不近,她每轉過一個巷角,玄機下一刻也跟著一併轉到。
就在這片幽暗偏僻的巷道里,不遠處就是繁華的主街道,那邊的熱鬧聲傳開,但是卻怎麼都渲染不了這邊的黑暗寂寞。
這裡此刻於她們而言,就像是個迷宮。
玄機有種錯覺,翠衣女子是在故意的,故意打亂她的方向,以借最後逃離。
很自信嘛!
前方,翠衣女子竄過一處街道的幽暗處,她靠在牆邊上,數著玄機的腳步還有多久能追上來,在這期間,這個女子竟開始有不合時宜地張嘴笑了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