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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卻叫了自己的兒子過去,他對興堯說:「夜幕降臨,就帶他們進閘吧!」
興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老爹會鬆口,瞠大了一雙眼難以置信,「不是吧,帶他們進閘,那裡是地下城,外人進去我怎麼說,到時候別把我宰了!」
「誰叫你賣了人家的東西!」老爹也不糊塗,自家兒子那副模樣,作為老子多少能猜測得到了,人家這是找上門來了。
興堯還有些話不好明著說,這會直接被老爹說出來,他只好壓低了聲音湊近老爹跟前,「小聲點,小聲點。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老爹這下是擰著眉一副嫌棄的模樣看著興堯。
興堯則一副『老爹你不能出賣我』的哀求神色。
興老爹橫起一腳,將興堯屁股一踹,「自己惹的禍,自己補去。」這一踹去的時候,又將興堯腰間那袋子銀錢順手扯下。
然後老爹走到院子前,隨手將那袋銀錢扔給玄機,「還給你們。」
玄機順手接過那袋銀錢,有些琢磨不定這個大叔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給錢?
為什麼要給錢?
還沒等玄機疑惑表達出來,興老爹則又將興堯朝著院子裡一扔,「他帶你們去。」
「我我,我……」興堯欲哭無淚,看著眼前自己挖的坑,有點不知該怎麼填的感覺。
在旁的花花和探花他們湊過來,看著玄機手裡那袋子銀錢,嘖嘖稱奇,「真沒想到那個怪大叔居然是個好人。」
「不但肯幫忙帶路,還給路資。」
興堯笑得比哭還難看,暗自腹誹。
「那是我的。」
**作者寄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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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上陽京畿的水道里流淌,撐船的篙一往下打,便拍散了的一水的光華,搖搖曳曳,載著不少人船絲滑地從上面流淌而過。
一路順延,直入護城河道。
「我可告訴你們,我很窮,這艘船是租的,回頭你們得補償我。」
「哦,還有帶路費。」
對,一定不能忘,這一趟可不能做虧本生意,興堯這麼想著,「還有我的誤工費,我要是在家幫忙的話一天能掙……」
「啪」的一聲悶響,從後面不知道是誰扔來了一顆糖葫蘆,打斷了興堯的話。
這小子一摸後腦勺,一股子甜膩占據掌心,忽然朝後怒吼:「誰扔我糖葫蘆?」
轉過頭去,站在船尾啃糖葫蘆的還能有誰,小小那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樣,讓興堯有種牙痒痒的感覺。
這小子正想放狠話呢,那頭的小小又作勢將手裡頭的糖葫蘆要扔過來,興堯立刻抱著頭蹲下。當即引來小小的一陣嘲笑。
這一失臉讓興堯好不惱怒,正擼起袖子要撐篙去打的時候,船頭的玄機卻開口了。
「到了。」
玄機一直坐在船的最前頭,前方推開水面波光瀲灩,襯映著她的坐姿,一隻手搭在膝上,一隻手則默默地摩挲著她的槍。
恍惚間,有種光影為她讓道的錯覺,平靜而一往無前。
興堯聽到她的聲音時,給小小撂了句狠話之後,轉身跳上船頭,看著越發臨近的水下鐵柵欄,隔絕了這外面的一切。
少年將手放在嘴邊,發出幾聲獨特的節響。
俄頃,水下的鐵閘緩緩地升起,城垛下面逼仄幽暗,緩緩地從邊緣的石道里走出來那個接引的老人。
「月下梢頭,京都繁華。貴人,不是上陽客,莫入地下門。」老叟沉沉的聲音如同從冰窖里拎出來似的,冷得讓人渾身一寒。
興堯最是驚詫,看了玄機一眼,又轉向接引老叟,「不對啊老頭,上次來不是這麼說的,是我啊,昨夜還來過的,讓我進去……有要緊的事,回頭規矩,請你喝一壺。」
「小子,既然昨夜來過,也該知道,地下城不歡迎外人。」那老叟容貌被帷帽給罩住,看不清楚容顏,但從這忽然變肅的語氣來看,足以讓水面震出波紋。
興堯一時語噎,凝在喉間的吞吐了幾遍,「我這不是,帶著朋友……」
「你這艘小小船上,八人之中,六人是械,你還妄想進閘?」老叟半點情面不給,就連話都不讓說完就打斷了興堯的。
「六,六人?」興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老叟說的什麼,瞠大了一雙眼訥訥地側首,看著身旁的玄機,而後又將目光掃過身後眾人。
寇占星,粗漢子和紅衣花花,還有那個吃糖葫蘆的小蘿莉,以及一個萵瓜似的大叔和書生啊!
這……
興堯目光收回,只覺不知在什麼時候,頭皮竟有著些許的發麻,他又重新望向玄機,「什,什麼意思啊?」
玄機仍舊坐在船舷上,低垂的眼眸一抬,看將擋在門前的這個矮小的老頭,不發一言。
接引的老人轉身沿著原路走回去,身後的鐵柵欄又開始徐徐地落下,「有自主晶片了的械人,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上陽京畿的好,這裡沒有庇佑你們的主,地下城也不歡迎你們。」
看著鐵柵欄落下,寇占星有點站不住了,「喂,小老頭」的話還沒說全呢,卻只覺得腳下站著的船身狠狠地一搖晃。
玄機一拍船舷,足尖一踩船板,也不與之囉嗦,直接手裡橫槍一去,在鐵柵欄落下的那一刻槍頭又將它挑了上去。隨後落足處,便是在那接引老人的身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