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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的鮮紅隨著斷槍,如刀劍交叉,一劈一砍。在這濃夜下,寒槍的光芒閃過蒼穹,劃開銀絲網之際,鮮紅的血液也凌空飛過。
在這鮮血飛濺下,她從銀絲網中間劈砍開了一條生路。
玄機落地的那一刻,左右忽然有利爪飛來,在她的雙腳剛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利爪擒住了她的腳踝,在下面駐守的誅邪師一左一右牽扯。
玄機岔開雙腿,豁呈一字馬伏倒在地。
緊接著,身後利爪被用力一拖,將玄機雙腳往後拖去。一路被拖著直去,玄機毫無招架之力,緊急之際,她只得用手中斷槍插在地上,止住了他們拖去的速度,可葉輕馳從祭祀台上翻身下來。
落在她面前。
「你逃不掉的。」葉輕馳橫劍道。
玄機抬眸起來,看到葉輕馳的這一刻,忽然閃過當初在這祭祀台下,被黑衣人擒獲的時候也是這般場景。
一模一樣的誅邪手段。
她就是被這麼壓制在這裡,難以抵抗。
玄機啐了一口血出來,心中對葉輕馳再有憤恨,都不及此刻一句怒喊出聲。
「霍青魚,你誆我!」
**作者寄語:**
第二十四章 荒山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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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一樣的顏色。
或許說,從玄機身體裡流淌出來的東西,還談不上是「血」。這些東西,此刻正從銀絲刻勒進血肉之際,一滴一滴的順著銀絲蜿蜒下來。
腦海中的記憶劃破此間的夜色與血色。
玄機清晰的記得當初也同樣在這祭祀台底下,她也曾在這裡被誅殺。
當時的黑衣人,也是如此手段,她雙手被那些黑衣人用銀絲線勾顫住朝兩邊一字張開,身後是祭祀台,誅邪司仿佛就是她們的天敵。
那時候,黑衣人拿出匕首,從她的頸部處將晶片給取出,最後將她釘在祭祀台上。
玄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那塊晶片到底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可是從誅邪司誅邪的手段來說,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邪」身體裡的晶片取出,銷毀!
那應該,就是結束他們機械人生命的最終方式。
絕對不能再讓人將利器插入自己的頸部,挖出晶片,絕不!
玄機想明白了這一點,再度抬首時,目光冷下去幾分。
葉丹霄也緊隨著落地,站在兄長的身後。此女目光冰冷,相比葉輕馳的嚴肅,她的殺意更甚幾分。她挑眼看著從玄機身上滴淌下來的血跡顏色,眉心一蹙。
「以往誅邪,那些邪物只有皮肉骨架,從不曾見過還能淌出鮮血的。」葉丹霄想起兄長說過的,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以往的邪,確實有不同之處。
葉輕馳頷首,「是大不相同。」這點,他也不知為何。
然而,葉丹霄卻凜然一笑,眼裡有著嗜殺的興奮,「殺了之後,剖開她的皮囊,裡面是什麼貨色自然一清二楚。」說罷,她一揮手上的劍,越步上前。
「不過就是邪,以為披上了人的皮囊就能成為人,你們不過是物,是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葉丹霄的眼中只有鄙夷與殺意,沒有其他。
看待玄機也好,看待其他邪物也好,不過是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葉丹霄繞過玄機的身後,看著玄機腳腕間被銀絲勾顫住,銀絲勒得她腳腕間肌膚破碎,露出裡面的骨架,葉丹霄目光更是沉了下去。
帶著無盡的鄙夷,葉丹霄輕嗤了句:「低賤的玩意。」
說著的同時,葉丹霄抬起一腳狠地踩在玄機的腳腕間。這一踩傳出來的不是骨骼碎裂的聲音,而是鋼鐵崩裂的金屬聲。
即便是鋼鐵,但這痛楚對玄機來說依舊撕心裂肺,她緊咬著牙關都忍不住「呀啊」一聲嘶喊了出來。
聽到玄機這聲音,葉丹霄仿佛極為興奮。她走上前去,伸出手一把抓起玄機的頭髮,迫使她仰頭直視自己,「再叫大聲點,否則,等下我把你晶片挖出來之後,你想叫也沒法叫了。」
此時,葉丹霄已經將手中的劍換成了短刀。
短刀的尾部是特別打造的,有彎起來像鉤子一樣的弧度,卻更加鋒利尖銳。這是誅邪司特製,用來挖機械晶片的刀刃。
葉丹霄將短刀貼在玄機的臉頰上,刀鋒那一口從她的臉頰上往下劃拉,划過頸部,划過她的喉嚨……玄機咽了一下口水,只覺得刀鋒划過處,冰冷冷刺辣辣的痛。
最後,葉丹霄將手環過玄機的後頸處,「你沒機會了,下賤的玩意。」葉丹霄眸子裡帶著得意與囂張,她只須將匕首一刺一勾,就能將她的晶片取出來。
也在此一刻,玄機抬眸看將葉丹霄一眼。
只這一眼,玄機不禁暗暗勾起一唇,眼裡一抹邪氣乍泄。
不知怎麼的,在對接上玄機眼神的這一瞬間,葉丹霄愣了一下。但未曾去細想她這一笑是何意,匕首已經繞到玄機的頸部後面去了。
在刀刃刺破表層肌膚的那一剎那,原本以為玄機腳腕被銀絲線給制住,已無法動彈。可也在這一刻,玄機就好似不要命了似的,將折斷的寒槍用力在地上一頂。
這一借力,玄機旋身一起,驟然一個蹲翻身是誰都始料不及的。她的整個身子如同破風旋飛的羽箭,折斷的寒槍此刻如同雙劍朝著葉丹霄撲飛刺去。
葉丹霄根本想不到她還能反擊,短刀還沒能勾出她的晶片,就已經掉落在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