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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去笑死人。
看著寇占星一副被鬼追著跑的樣子跑出去,李仙先是在那裡一怔,而後卻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剛才觸他的手,一下失笑不已。
真是個……好玩的人!
「晦氣,有病,人模狗樣,我得提醒周邊百姓,小心那個禽獸。」寇占星罵罵咧咧地往前走,正好又回到了剛才玄機他們站的地方。
玄機似乎心事很沉的樣子,霍青魚也同樣如此,兩人似乎一直站在這裡。
看到寇占星這罵罵咧咧的出來的,玄機伸手攔下了他,「怎麼了?」剛才不是這樣的。
寇占星一時啞言,回想起那個李仙又是一肚子火,「那傢伙,就是那個郎中,是個變態的。他,他有病偷摸我,吃我豆腐……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他摸了。」
寇占星一想到這點,就滿肚子的火,「被一個男的摸了!」
這不能忍。
想想就覺得窩火,寇占星醞釀著一肚子的憋屈。
不行,他得找個夜黑風高的時候,打那郎中一頓才解氣。
玄機眉心一皺,又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好看到了那個叫做李仙的郎中從帳篷里走出來,玄機朝他點了下頭。
然而,那李仙卻僵住一樣地看著玄機,然後轉身繼續去給其他的百姓收拾傷情了。
寇占星仍舊在那裡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身上,仿佛真的在抖落身上的灰塵。
「好了,看你這齣息。」玄機推了他一把,而後略顯得有意思地說:「你難道看不出來,那郎中是個女子嗎?」
唇紅齒白,臻首娥眉的,不像是男子該有的姿態。
「啊?女,女的?」寇占星頓時一愣,有種無法適從的感覺從心裡躥升了起來,回首看了一眼身後,卻早已不見那李仙的身影。
抿了抿唇,含糊了半天寇占星才整理好自己的話語,「就算是女的,也不能隨便摸人吧?我清清白白,她,她玷污得起嗎?」
寇占星仍舊罵罵咧咧的朝著另一邊走去,嘴裡還在不斷地咕噥著。
「上陽京畿的女人,真可怕。」
看著寇占星這樣,一直沉著一張臉的玄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傢伙。
霍青魚的手朝她眉心抬了過來,指腹替她舒緩了眉間這股愁緒,「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他的手有種說不清的魔力,將玄機的繁重一下掃了大半。
她伸出手拿下了霍青魚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掌心裡傳來的力量與溫度讓她停頓了好半天,「青魚,你說上陽京畿會像不荒山那樣嗎?」
一夕之間,傾巢而滅,埋葬了所有的生命。雖然山寨里的兄弟們最後都以械人的方式重新活著,但那種狼藉至今印在玄機心裡,都還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一個晚上,霍青魚見識到了上陽京畿最為不為人所知的一面,他想開口和玄機說,但又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李瑤之於他而言,到底又這世上最深的羈絆。也因為如此,霍青魚才對李瑤之忽然失望至極。他看著這座坍塌在繁華里的城池,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晦澀。
「上陽京畿已經病入膏肓了。」
說著,霍青魚緊緊地握住玄機的手,連他自己都不自知。
「膏肓難治!」
**作者寄語:**
第二百零二章 仍舊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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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京畿膏肓難治!
李慶之啟用宣姬,想復刻當年李瑤之的成皇之路;李瑤之則為了鞏固皇權,不惜以械制械,枉顧了自己臣民的性命。
這兩者於天下百姓而言,都不是好君王。
而眼下這滿目瘡痍,一路從不荒山蔓延到了上陽京畿,皆因械而起,就連玄機都禁不住懷疑了起來。
「青魚,你說械人存於事,真的是正確的抉擇嗎?」她看著這滿城兵燹過後的瘡痍,以及這些不符合時代的產物,玄機第一次有了審視自己的衝動。
霍青魚沒有開口,亦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玄機這個問題,對於他而言,所聽所見的只有從不荒山那一隅之地走出來的眼界,饒是如此都已經滿心的窟窿了。
何況玄機!
她是上一個輪迴的產物,她承載了更多的見聞。
「一個時代,在尋求進步,到最後歷經滅亡,人類輪迴的必經之路。那麼,當一切重來的時候,如果不循序漸進,有些東西提前到來的話,那就是一場災難。」
當初在不荒山的時候,玄機沒有這般感覺,直到這一刻,回想宣姬為李瑤之所謀求的一切,以及到今天的結果,玄機忽然發現,它們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到這世上的。
最起碼,不是現在該來的!
玄機說完,卻發現霍青魚一直在看著她。目光深邃,似是在玄機這番話里久久未曾回過神來,空洞地看著她。
隨後,又開始慢慢地凝聚。
霍青魚搖著頭,「不是這樣的。」
玄機微微訝異,卻沒有打斷霍青魚。
「沒有械人,照樣有戰亂,照樣有爭權奪利,死的人……不會比現在少。從古至今,成王者哪個不是踏著屍山白骨走上去的!」霍青魚下意識地朝著東邊的方向看去,日光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那煌煌天威讓他禁不住輕微地拉下眼瞼,遮擋住了那刺目的光。
「直至今日之前,我才知道那萬山之巔,皇權的最高峰都是鮮血染就的,白骨皇庭,天下螻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