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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仆,你想做什麼?」
雲仆看了小小一眼,呵呵笑了起來,「你放心,我的目標不是這小傢伙,不抓她,你怎麼自己往這邊來?」
雲仆說著,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那個祭台,一時之間有些感慨紛呈。
「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非要殺宣姬,對吧?」說著,他回過頭來看玄機,「所以,今日你也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了。」
「我控制得了你嗎?」玄機想掙扎,卻兩邊被人架起,直直拖到那祭台的邊上,扣住她的一雙手腕,接下來要做什麼,玄機再清楚不過了。
「我不知道宣姬在你身上留了什麼,但終歸……你是個隱患。」說著,雲仆指向這身後祭台,道:「這方祭台真是好東西啊,誅邪用的!」
雲仆的話音落下,手下便將她扣押在祭台上,一把銀制的匕首,匕首的尾端有著銀鉤,映著天日,閃著格外耀眼的光。
……
界碑的方向,霍青魚一人一馬急速飛奔而來,霍青魚此次前來不荒山沒帶任何人,只帶了那把長刀雄獅,掛在馬鞍邊上便一路至此。
當一路追蹤著玄機身影的霍青魚到不荒山的時候,他先回了一趟不荒山,山上沒有找到玄機,當即調轉馬頭朝著祭台那邊跑去。
當他下來祭台,重新走回那條懸崖道的時候,遠遠的,只見到雲仆站在寒潭邊,似乎早就料到霍青魚會來,孤身一人在這裡等了許久。
眼前碧波寒潭,已經平波無痕,只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水面泛起粼粼的波紋和寒氣,朝這邊吹送過來。
小小則不見了身影,玄機也沒了身影。
當霍青魚走到他身後的時候,雲仆回過頭來,看著他笑了一下,「你當學你的父親,兒女情長只會誤事,何況她還是宣姬的衍生體。」
「玄機呢?」霍青魚不管雲仆現在說什麼,他只想知道雲仆對玄機做了什麼。
「我把她永久休眠了,就在這寒潭底下。」雲仆說,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對待地下城裡其他的械人沒有什麼兩樣。
隨後,他伸出一隻手,將那塊從玄機體內挖出來的晶片交給霍青魚,「這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
霍青魚接過了那塊晶片,忽然只覺得全身像抽空了力氣一樣,站在這寒潭前,久久不曾一動。
許久之後,霍青魚忽然問雲仆,「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最好的方式,就是我扶持著你,回到上陽京畿之後,先平了李慶之,再以大皇子的身份登基,有我扶持,你不需要太多年,便能重新安定唐國。」
「那沒有你呢?」
霍青魚默默地問了這麼一句。
雲仆微微訝異,旋即意識到霍青魚這麼問背後的含義,他忽然笑了起來,「你不會殺我的,沒有我,天下這般局勢,你至少要再走十年才能達到。十年時間,不說李慶之,就是其餘兩位王爺也還在邊疆作亂,太多的變故了。」
「陛下與我不是同一條心,最後還想推翻自己一輩子所建立的一切的,所以我才選擇了你。」
「是啊,十年時間,足夠突生無數變故。」霍青魚應和著雲仆這番話,他知道雲仆不是在吹噓自己,他說得足夠謙遜了。
但是,霍青魚就是轉過身來,在雲仆的臉上仍舊的掛著那一抹自信的笑容的時候,他只看到霍青魚手上拿著的那把銀制的匕首,刺在了他的脖頸處。
「你……」
這不可能,世人如果能看到未來哪項選擇對自己更有益的話,是絕不可能放棄這條路的,霍青魚怎麼可能……
霍青魚一步步逼近著雲仆,「你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了,你分析得沒錯,但你預判不到我會怎樣選擇,你根本預判不到玄機在我心裡,多麼的重要。」
他說著,緊咬著牙根,將手裡的匕首一轉一拉,順勢將裡面那枚晶片給勾了出來。而那枚晶片帶出來的,還有衝破外表仿生皮的一枚銀色的魔方。
當年宣姬出來的時候,手中所拿的那枚,後來李瑤之給了它一副軀體。
而現在,霍青魚讓它回歸本樣罷了。
「沒有你,我照樣走接下來的路。」霍青魚說著,直接伸出腳來,將雲仆那枚魔方朝著寒潭踢了過去,就從雲仆身體裡挖出來的那枚晶片,他轉身臨走前,還將匕首插在那晶片的中心。
晶片被匕首所斷,滋滋地冒著煙,片刻後,連這抹最後的青煙也消散無蹤了。
霍青魚低下頭,看著自己手心裡殘留的玄機的那塊晶片,她已經被雲仆休眠了,沉於這茫茫水底……
霍青魚在那看著這塊晶片良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日頭快要下山了,不荒山的夜幕降臨,是很冷的。
在感覺到一陣陣冰涼沁了過來的時候,霍青魚抬起頭來,卻的忽然看到一個小孩從山道上跑了下來,似乎在和人捉迷藏,不小心藏到這邊來。
那小孩也沒料到這祭台底下居然有人,況且邊上還躺著個老頭。
殺人?
小孩當即嚇壞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霍青魚看著眼前這一幕,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觸發了心裡的某一處。在他像這個小孩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也曾在這祭祀台底下。
那時候,年幼的霍青魚在這裡第一次見到誅邪,誅的,正是他的玄機!
卻沒想到,二十年後,白駒過隙,兜兜轉轉命運的河流又回到了原處,玄機又再次被沉眠了,那塊晶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