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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戰之間,已然沒有過往的半點溫柔在。
即便是曾經的葉輕馳,也會在斬殺了九尾之後偷偷取走她的晶片,貼身而藏。可現在對招之間,九尾卻能夠感受到葉輕馳下手的很辣,特別是他也變成了械人之後。
饒是九尾身段再多變,身手再矯捷。葉輕馳有它們械人的長處,又有誅邪司克制械人的手段,根本用不了幾時,就能看到尾刀一根一根地斷裂開來,掉落在地上。
直到葉輕馳一劍斬得她剩下三根尾巴的時候,九尾也無力再抵擋。
她跳躍著往後退去,和葉輕馳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變得尤為冷凝,她問道:「葉輕馳,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做出最初的選擇嗎?」
曾經即便是,知道械與人不可結合,他還是一頭栽進了她的溫柔陷阱中,如果,……如果讓他們之間重新來一次的話,葉輕馳還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嗎?
「再來多少次,我都只會親手,將你誅殺。」葉輕馳鏗鏘而言,言語衝出之時,長劍也陡然而去。
九尾垂頭,低低地一笑,「是啊,換做是我,重新來過的話,也一定不會再選擇去認識你了,葉輕馳,我後悔當初了。」
說罷,她抬起頭來,原本冷凝的眸光又複決絕,她赫然而出,「既然都這麼悔不當初,便誰也不要留情了。」
說罷,她雙手交叉,十指間的指甲不再斂著,在葉輕馳驅劍前來時,她亦飛爪前去。
左手的利爪,被一劍橫貫刺穿。
然而,九尾卻是得意一笑,「葉輕馳,你一生誅邪,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如若被誅,該怎生是好?」
葉輕馳聞言,劍眉一蹙。隱約之間似乎已經猜測到這個九尾接下來想做什麼了。
果不其然,九尾被刺穿的那隻手反手一抓,不顧利刃劃破掌心的血肉,死死地將他的利劍給鉗住,而另一隻手,利爪尤然鋒利。
葉輕馳反應過來的時候,九尾利爪已經撲來。
幾道血痕抓過,饒是葉輕馳已經極力一躲了,仍舊從他的左邊側臉到右側胸前。幾道口子一破,再加上九尾有心挑起利爪,一撕一扯。
仿生的皮囊,根本禁不住她利爪下的撕裂,陡見葉輕馳從左邊下頜處到頸口胸前處,生生地當撕開了皮囊,露出他內在的骨骼。
機器的身體呀,閃爍著獨屬於葉輕馳該有的冷冽光芒,不愧是雲仆大人親手所造。
九尾這一撕裂他的皮囊,緊接著,拼著一隻手不要了她強行讓自己往後躍去,手掌生生地與利刃抽離。
她這一躍,立在山邊的一塊山石上。
九尾微微揚首,將原本微微佝僂的身影直立起來,她引吭,要讓不荒山上所有的誅邪師都聽見。
「你葉輕馳,敢將一身骨骼,公諸於眾嗎?」
葉輕馳也沒防住九尾這一招,幾經後退之後定住腳步,卻微躬身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怎麼都遮掩不住的囊下骨骼。
那精美無比的骨骼,契合無比地在那具皮囊下轉動著,轉動著,每轉動一下,代表他的生命尤然在前行,每轉動一下,葉輕馳眼裡的鄙夷和怒氣,就多累積一分。
這山上的誅邪師,一瞬間也停下了動作。
空氣似乎又多冷下來了幾分,葉輕馳不用抬頭,也能夠感受到有多少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呵呵,呵呵呵,你們械人學習人類,還真是學地惟妙惟肖。」葉輕馳冷笑了來,他緩緩抬起頭來,眼裡對九尾的必殺之意陡然翻騰。
就只一刻,她就成功將山上所有誅邪司的人,全部轉變成了她的幫手,所有誅邪師,都成了他的敵人。
葉輕馳太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被同僚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了。
「哪怕我死了,你這九尾的狐兒,也得陪我一同下地獄。」於是,他揮劍朝九尾斬去。
葉輕馳全力一擊,九尾根本難以擋住。
在此一刻,從身後山道堆滿的山石下,一個矮胖的身影推開身上的石頭,仍舊頑強地站起來,扛著他經過改造的弩箭,大聲喊:「三條尾的,躲開!」
「啪、啪、啪」
尤葫蘆話語落下的同時,那根同樣強弩之末的弩箭連發三響,滾石朝著葉輕馳而去,直擊中堂。
轟!
爆炸的聲音,帶著絕地一擊。
哪怕是歪瓜裂棗,也要守護到他們的山寨,最後一刻。
炸開的聲音,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深藏於濃雲背後的光,終於破開了長夜。不荒山山頭上燃起的火焰,也逐漸在冰冷之中熄滅了下去。
偶爾,能見到劍鋒的寒光閃過,殺意凜冽,一夜竟不曾減半分。
山門下面,白馬帶著玄機從界碑處折返了回來,至此山門前,玄機已是滿頭大汗,她緊咬著牙關,強撐著越來越難以控制的身體,一挑手中的取鱗,將阻擋在山門前的斷石給挑開。
荒山輕小道,日影復斜長。
玄機咬著牙,任憑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地從額邊墜落下去,她緊咬著牙一步步登上這不荒山,既然……她的身體意識還是想回到這裡來。
那就回。
等她親手,將這裡統統剿了,就該能離開不荒山了吧!?
她走著走著,看到前面山道的盡頭處,一道身影站在那裡,遠遠相迎。
遠遠看去,那人身影矮胖,丑如萵瓜,就這麼站在那裡,玄機便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們這群歪瓜裂棗,要不是你們我早離開了。不管你們以前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我都終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