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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凌空被踢至祭祀台頂上處,腳下是祭祀台磁場的吸附力,身上又受了一劍。落地時不覺右腿一屈,半跪著在石台上,竟也朝後面飛出了老遠。
葉輕馳也落到祭祀台上來,站在玄機的對面處,「你果然是邪!」劍鋒與她骨架碰撞的聲音,從劍鋒處傳來的震感,錯不了。
玄機半跪著,一手捂著肩膀處,抬起頭來看葉輕馳的時候,對上這男子的目光。她自醒來之後未曾如此狼狽過。
而今,是第一遭。
但見得夜色下,葉輕馳仗劍而立,風吹起時有肅然殺意,「誅邪司葉輕馳,侯你久矣!」
很顯然,葉輕馳是早就在這裡等著她了。玄機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她被人設計了。
身後,葉丹霄的身影也躍上祭祀台,與葉輕馳兩人呈一字排開,將玄機圍堵;祭祀台下,自懸崖而下的誅邪師,呈四方鎮守。
被這裡磁石吸附得不由自主,那種無力掙脫的感覺,越發讓玄機明白了一件事。萬物相生相剋,饒是他們有再剛硬的身體,可誅邪司就是克制他們的。
再有能耐的邪,在祭祀台上也插翅難逃。
今夜,勢必要在此誅邪了!
……
村子的糧倉!
說是糧倉,其實也沒囤下多少糧食,特別是周邊還窩著不少賊寇,更是少得可憐。就連趁著深夜在穀倉附近徘徊的老鼠,都格外瘦小。
夫子到糧倉這裡來,推開穀倉的門走了進去,許久許久……都不曾出來過了。
霍青魚在村子那邊守了一會,都不見糧倉這邊亮起燈來,也不見夫子回來,心裡存疑之際,便朝著糧倉走來。
黑暗中,霍青魚到來的動靜,將這外面窸窣的老鼠給驚了一遍,忽然就竄得不見蹤影了。
霍青魚趴在外頭看了一眼,裡頭黑漆漆的,根本見不到人。「糧倉里沒人啊,夫子難道不是過來這裡?」
正當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緊閉的門卻打開了,霍青魚趕緊靠到牆邊的暗影里去。
出來的是夫子,手上卻不知道從哪裡帶來了一個小孩。面生,但看樣子穿著學服,是課堂里其他的孩子。
只聽到夫子拉著這小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孩子,跟夫子去做一件事,回頭夫子悄悄拿糖給你吃,別人不給。」
小孩沒有回應,只任憑夫子拖著往前走去。
夫子自己一個人關在糧倉里那麼久做什麼?
這小孩又是哪裡來的,他父母不著急嗎?
好奇之下,霍青魚悄然跟了上去。
只是,當霍青魚跟上去的時候,前方一片漆黑,根本就沒有看到夫子的身影。「奇怪了,老傢伙平時那麼慢,這會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霍青魚懷疑之際,卻看到地面的沙塵上還有兩行腳印。一行正常的步伐,一行卻是拖成一條的痕跡,正是夫子和那孩童留下的。他抿唇一笑,循著腳印再度跟了上去。
天黑夜濃,幸好是今夜沒起多大的風,地面上的腳印才不至於被吹沒了。霍青魚一路跟隨過來,卻發現夫子去的地方,竟然是學堂。
放眼看去,那個漏風的學堂,屋頂上還掛著風幡嚇鳥。此刻在夜色下,風幡就像個搖搖欲墜的老人,偶爾『吱呀』一下,聲音苦澀斑駁。
霍青魚躲在學堂外面,怕被夫子發現自己的蹤跡。不知為何,聽著這風幡搖動的聲音,心跳不自覺的加速了起來。
「夫子帶著小孩來這裡做什麼?」霍青魚有疑惑,而且這疑惑隱約的讓他在心裡浮起一件事。
今天,是霍青魚自己把小孩那一身殘骸零件,葬在這裡了。
此刻,夫子來這裡做什麼?和那有關嗎?
霍青魚再度看去的時候,卻見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那裡開始挖坑了,一鏟一鏟的沙子被撅起,刨往後面,霍青魚白天填埋好的坑,很快又被挖了出來。
果然是來這裡!
今天那孩子,本來就是葉輕馳誅殺的邪。霍青魚心裡再有悲傷也無所適從,震驚過後,覺得此事也該就此過去了。
可今夜,夫子又過來,將那小孩的鋼鐵零件給挖了出來,他想做什麼?
霍青魚連呼吸都屏住了,一雙眼連眨都不眨,直勾勾的盯著前面。
夫子……果真也是有問題的嗎?
正當霍青魚全情投入盯著前方的時候,忽然聽的那被重新挖出來的坑裡傳來夫子的聲音。
「孩子,莫要怪夫子,回頭再給你造一具新的。」
霍青魚還未曾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候,忽然聽到那坑裡面,剛才和夫子一道前來的那個小孩忽然「不要啊」的一聲尖叫聲起。
緊接著從不遠處傳來了匕首穿刺血肉的聲音。
「不好。」霍青魚大叫了一聲,趕緊朝那個土坑的方向奔了過去。
他該有所防範的,葉輕馳都提醒過自己了,身邊可能有一些熟悉的人早就被替換成邪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
夫子如果是邪,那麼他拐其他小孩過來,重新挖開這個坑,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想復活自己的同類,用其他的小孩身體來代替。
可……被拐過來的小孩呢?就活該這麼死去?
霍青魚朝著土坑那邊飛奔過去,可正當他跑到坑邊的時候,卻見從坑裡面忽然一雙小手搭在邊緣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坑裡面爬了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