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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著輕盈的腳步順著走廊,踏下散著陽光的木質階梯。
虛言長老一見她著健康帶笑的娃娃臉,笑,「呦沒想到小妙兒也有淑女的一天。」
虞妙然下意識掃了一眼風長隱。
修士的服飾以輕便為主,她這身綠羅裙比起平日衣裙繁雜許多,自然不能向往日風風火火。
她開心轉了一圈,嘴角上揚,「好看嗎?」
風長隱未出聲,虛言長老瞧了瞧自家徒弟難得柔和的眼眸,替性格內斂的徒弟豎起大拇指,「俊俏!天下無雙!」
虞妙然很是受用輕哼了聲,坐在熊貓對面,她不愛喝清茶,倒是加了羊奶後的紅茶挺喜歡的。
捧著熱氣騰騰的奶茶,虞妙然不禁問,「小師祖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她好羨慕小師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她這輩子怕是沒什麼機會,畢竟身邊有這麼一個自律到可怕的小師父。
茶水咕嚕咕嚕冒泡,虛言長老笑,「我徒弟家寶貝小麼兒大日子,我敢睡懶覺嗎?不敢不敢……」
虞妙然欣然接受,她就是小師父的寶貝小麼兒。
虛言長老眼尖看到虞妙然袖口整齊的針腳,眯眼一瞧,這針線……
虞妙然見他盯著自己手看,以為他想喝奶茶,「小師祖想喝?」
「奶娃娃才喝奶……」虛言長老饒有興趣看向沉默不語的風長隱,這針腳一看就是他重度強迫症的徒弟繡的,他說呢怎麼成天呆在屋裡,原來趕著做衣服呢……
嘖……酸……
若是笑眯眯吃鮮花餅的虞妙然知道小師祖這麼想,必然大方會回一句,對啊對啊,她從小到大好多衣裙鞋襪巾帕小包都是風長隱親手做的。
他有耐心繡工又好,虞妙然就不行,她不是拿繡花針的料,繡花針到了她手中只會成為暗殺她自己的武器。
為了感謝小師父多年裁縫付出,虞妙然很懂感恩主動敲開鵪鶉蛋,直接放進風長隱碟子中。
得了,虛言長老飽了,他看飽了,他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當做及笄禮物送給虞妙然。
「呀小師祖你到底有多少銅錢啊?」每年過年她都收到一枚。
卦師手中的銅錢自然不是普通銅錢,可以用來消災占卜。
虛言長老眨眨眼睛,「這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虞妙然等著。
虛言長老小聲道:「這是從三不知真人那裡拿的……」
活潑潑的一老一少對視著,虞妙然眨眨眼睫,豎起大拇指,娃娃臉露出燦爛笑容,「那我可得好好收著!」
虛言長老含笑點頭,離開前順便拎走了蠢呼呼的熊貓。
虞妙然開心將銅錢遞給風長隱讓他編一個漂亮的劍穗。
等用過早膳,風長隱讓虞妙然把鈴鐺和清心鏡掛上。
「小孩子才戴叮叮噹噹的東西……」虞妙然不要,可抬抬眸一看風長隱,「好嘛好嘛,我現在就去拿……」
她跑回屋子,帶著一串鈴鐺聲又飛快跑回來,「小師父幫我帶!」
一串鈴鐺和一枚小巧鏡子,從纖細白皙的手掌掉落下來,在風中打轉,光線折射一閃而過。
這對鈴鐺從前是當做髮飾戴在髮髻上,如今她已經長大了,不肯再戴在頭上,風長隱用紅繩串了白兔玉、輕柔羽毛和清心鏡製成鈴鐺掛飾。
風長隱將掛飾掛在繡著紅眼白兔暗紋的腰帶上,纖腰軟骨,淡香縈繞。
竹葉沙沙,生了一窩又一窩的小兔子蹦蹦跳跳跑開。
虞妙然俯視著風長隱,見他眉眼認真,雙手忍不住摟住他的後頸,「小師父,妙兒今日好看嗎?哪兒好看?」
剛剛小師父還沒有回答她呢,她知道小師父臉皮薄,不好意思在外誇獎她。
肩膀一沉,風長隱指尖擦過鈴鐺羽毛,鈴鐺叮鈴一響,羽毛尾尖滑過指腹,他抬眼仰望去,一雙晶瑩澄澈靈動忽閃的淺碧色眼眸闖進了心底。
這是他帶在身邊十年的小姑娘。
「不許說哪哪都好看?」可是她的大日子,不准敷衍她!
風長隱仰視著,十年的時間,手把手帶大的小丫頭已出落得清麗絕俗纖巧靈秀,貌若春花麗若朝霞。
他總是不出聲,虞妙然雙手摟緊他的脖頸,「好看嗎?」
風長隱反問,「妙兒覺得哪裡好看?」
「自然是哪哪都好看!」
風長隱點頭,「嗯,自然是哪哪都好看……」
被套話了,虞妙然輕哼一聲,想順勢坐在他膝上,可小師父就是小師父,立馬出手輕擋著她的手肘,「胡鬧,站有站相……」
虞妙然不想聽規矩,吐了吐舌頭,丟下一句,「我去餵呆頭鵝!」
今日生辰不用上課,她也不喜歡那些麻煩的流程。
只要不上課,她都能笑死。
餵了兩隻大鵝,虞妙然跑回屋拿出她的瓶瓶罐罐,跑向曬太陽正看書的風長隱,「小師父幫我試試色!」
虛言長老遛了一圈胖乎乎的熊貓回來,見到他不苟言笑的徒弟躺在搖椅上,小橘貓趴在他腹部,他一手捧書,另一隻手……被小少女抓在手中,他湊近一看,竟然是在塗指甲!
冷白分明的手指已經被塗了三種鮮亮的顏色,小少女正在塗無名指,刷得上了一成少女粉色……
虛言長老:「……」現在的年輕人交友方式還別致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