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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風長隱給了她一瓶感知和身體分離的丹藥。
直到十二月,也就是今夜,虞妙然吃了好幾個顆丹藥,軟在軟塌上望著風長隱,他正看著她好貼心的信。
「小師父,晚上好啊,我這一個月玩得很開心……所以我特意叮囑小廚房準備了十全大補湯……」
小師父排行十三,而他們相識十三年……
風長隱放下信封,打開食盒餵饞湯包的虞妙然喝十全大補湯。
可惜,虞妙然吃太多丹藥,連吞咽的力量都沒有……
悲傷……
好在風長隱忙完年休,這回真的柔弱無骨的虞妙然幾乎全天窩在風長隱懷中,因為……她因病翻身啦!她要指揮國師大人!
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玩那個,那隻鸚鵡和虞妙然喇叭似的嚶嚶跟著亂叫。
虞妙然指揮著風長隱把雪人搬進屋子,「不對不對,要綠色的眼珠子……」
一直養了好多天,只能吃流食的虞妙然才恢復活蹦亂跳。
過完新年,時間轉眼到了一月,這夜虞妙然趴在紗帳內玩九連環,忽然發現自己掌心中紅線不見了。
她不太確定,揉了揉眼睫,對著燭光張開漂亮乾淨的手掌,反反覆覆查看,果然不見了耶!
好耶!
虞妙然當即翻身下床踩著鞋子就想打開房門去找小師父,但是被守夜的侍女攔住了,溫柔小意輕聲細語勸她穿好衣裳披好裘衣,還要簡單梳個髮髻。
說是簡單,卻也比虞妙然曾經簡單兩個飯糰般大的雙螺髻複雜多。
這姜國規矩可真多,但她想想掌心紅線消失意味著那傳言中除了陰陽和合外無解的蠱毒解了,這可真是一件開天闢地值得慶祝的好事!
打扮漂亮點也好。
虞妙然準備給風長隱一個驚喜,堅持沒讓侍女跟著。
最北方的一月,大地房屋銀裝素裹,樹上掛滿雪球銀條,若千樹梨盛開。
雪粒子輕盈飄落,她戴著毛絨絨紅色帽子,提著食盒,食盒裡全是她最愛吃的,因為小師父不從用夜宵。
她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
正月一身喜慶紅衣的少女腳步輕快踩在厚厚的積雪,穿過暗香浮動的紅梅樹林,雪地留下一行淺淺腳印。
風長隱的院落是最安靜的地方,因為他不用任何人伺候。
虞妙然有意隱匿自己的氣息,可是她耳朵好,隱隱聽到奇怪的聲音。
皺了皺眉,她小心靠近,可惜她不是風長隱對手,很快就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更加懷疑了!
雪粒子紛紛揚揚,虞妙然立在原地。
風長隱房房門從裡面打開,他像是正要入睡,僅僅披著薄外衫立在房門,眸光淡淡朝她看來。
虞妙然一身醒目紅衣,潔白無瑕的雪花落在她肩上,她白皙小手緊緊捏著食盒,一眼不眨盯著風長隱。
小師父有事情瞞著她!
夜幕沉沉,滿天風雪。
風長隱緩步朝虞妙然走去,接過食盒,「大半夜不休息做什麼?有開心的事?」
虞妙然避開想牽她的風長隱,緊緊盯著風長隱較之常人少一分血色的臉,試圖看出什麼,肯定是看不出的……
但是……她出手快啊!
那物瞬間在她掌心中活過來,風長隱臉色驚變倒吸一口冷空氣。
虞妙然才不會心疼他,她盯著風長隱眼眸,眼眶瞬間紅了,哈出一口白氣,哽咽,難以置信,「小師父騙子!」
那麼一句蠢話,她居然當真了!信了一年多!
她就說嘛明明前一個晚上還能給她當尾巴,怎麼一覺醒來就不行了!
她那麼信任他!
虞妙然想的是風長隱同樣深中蠱毒,但是他發作時間早,那段時間他整個人毫無血色渾身冰寒,她有眼睛又不傻。
而鏡中妖說過此蠱除了陰陽和不斷泄身再無他法,她以為風長隱是在等自己,因長時間忍耐壓制那玩意兒才出事。
雖然嘴上不說,但從來不知道自省兩個字怎麼寫的虞妙然內疚了好久,可即便那樣她也絕對不會提讓風長隱去找別的人。
絕對不行!
結果呢,風長隱明明就很行!
看看她手掌心根本握不住的白衣烙鐵還活蹦亂跳呢!
剛剛那奇怪的聲音分是小師父自|瀆,沒心沒肺的虞妙然很難過!
「小師父大騙子!」
光用力握著還不夠,傷心難過的虞妙然還伸腳狠狠踩了風長隱一腳。
夜色寒涼萬籟俱寂,往日活潑清脆的嗓音此刻帶著哭腔,不似往日假哭,是真的很難過。
風長隱忍耐著亂捏的小手,「沒有騙你。」
「胡說!難不成這是剛修出來的嗎?」虞妙然越想越難過,她不能接受風長隱騙她,紅著鼻尖哈著白霧,她講道理她擺證據,「這個我認得,明明就是和去年一模一樣!」
她熟!她認識!她有理有據!
風長隱本被她每說一句加重一分力道折磨著,聽著虞妙然理直氣壯的證據,啞然失笑,她認得……
「不許笑!」
「三清祖師在上,真沒騙你。」風長隱單手捧著在風雪中凍得冰戀的娃娃臉,「不能與你周公之禮自然沒什麼用。」
這樣啊……
差點落淚的虞妙然眼睫輕眨,很好哄,她高興了撲到風長隱懷中,「小師父只可以要妙兒,要不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