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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又是男女交纏喟嘆聲,分不清誰先誰後的對話,對話閃現極快,「寶寶」,「夫君」「我終於娶到寶寶了」「終於可以肉寶寶了」「表哥啊慢點」「快點快點」「啊啊全給我」……
哦,虞妙然發呆……這是剛剛在喜帳下她聽到的互訴衷腸,講訴當初差點陰陽兩隔的後怕以及……那次後兩人守著最後一線的徹夜瘋狂。
她仰頭往向風長隱。
風長隱也對她說過還好她沒事……
也是那次,風長隱對她表白,他們確認關係,不過他們沒有瘋狂,他們之間好像也什麼變化。
她看著眼前這個風長隱替她擦過很多次頭髮。
可這一次,也許是受到那對鴛鴦生死相抵的影響,虞妙然莫名其妙感覺有些許異樣。
也可能是因為,小師父每次幫她都是站在她的身後。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剛出浴坐就在他的懷中,風長隱不會允許她衣裳不整坐在她膝蓋上。
可現在她就裹著一層毛巾,四肢都纏著他,還是正面纏著他,他沒有拒絕,因為……他心悅愛慕她……
仰視著格外認真的風長隱,虞妙然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
好像……她是件珍寶……
是珍寶……
「寶寶?」她唇瓣嚅囁。
她安靜了,呆呆地看著他。
風長隱認真揉那一頭和虞妙然一樣養得極好的烏髮,察覺到她目不轉睛的視線,垂下眼睫,對上若湖泊安靜清澈的眼眸……
她的心臟撲通一跳……
似乎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的心在跳動……異常飛快地跳動。
風長隱骨節分明的手掌按在毛巾上,作為一個觀人面相的卦師,他是何等洞悉人心,輕易將虞妙然細微變化看在眼中。
他在清楚看到少女開竅的一瞬,仿佛終於等到遙遙望去的星子墜落。
風長隱捧著小少女後腦勺,慢慢低頭……
虞妙然恰好興奮出聲,雙眸亮晶晶,「小師父!我們做吧!」
風長隱薄唇堪堪將要碰到虞妙然櫻桃飽滿的唇瓣。
聰明絕頂洞悉人心的年輕修士,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虞妙然從來是非常直接的性格,她想要親親就直接和風長隱說,當然風長隱親不親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下山沾喜氣嗎?」她信誓旦旦躍躍欲試,「已經沾了花燭喜氣,我們快把握時機乘勝追擊直搗黃龍……」
這麼多年,成語一直很糟糕的小少女在小師父目光下越說越小聲。
「你說什麼?」作為手把手教出小少女的風長隱擰眉,他實在不懂為什麼過目不忘的虞妙然文化課那麼差,「回去把幾個詞意思多抄幾遍……」
「啊!不要嘛……」虞妙然哀嚎,她討厭抄書!
「我多抄兩遍……」即便懷中溫香軟玉,風長隱依然冷酷無情。
沒得商量……虞妙然沮喪垂下小腦袋,那大掌隔著毛巾揉搓她細軟的頭髮。
為什麼人家的戀愛都是如膠似漆,她和小師父連親親都很規矩?
為什麼人家的劫後餘生是野外山洞抵死纏綿,她的就是泡藥浴拇指吻,好老套……都不刺激浪漫……
她現在才遲鈍地感受到也許那一天,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小師父……
那種酸澀不舍的遲鈍感,直到今天,聽到喜帳內新娘子喘息中的剝白表達愛意,新娘說:「啊表哥還好你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啊夫君好漲……」
虞妙然垂著腦袋,很執著小小聲,「臭豆腐……」
風長隱輕擦長發,應了聲,「夜裡不宜多食,等你醒了……」
大白毛巾下的小少女搖頭打斷,悶悶聲,「是做臭豆腐……」
風長隱揉著濕發的手指一頓,他聽懂了,喉結慢慢滾動,「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虞妙然」
那悶在大毛巾下的小少女抬頭,毛巾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有那張紅潤飽滿的櫻唇在燭光中張合。
她極清甜的嗓音在說:「就是兩情相悅情到濃時情不自禁恩恩愛愛……嗯?很快樂但有點臭的陰陽歡好……」
風長隱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他可以想像到她眨著淺碧色眼瞳絞盡腦汁想正確的成語。
但不得不承認兩情相悅這四個字很是取悅風長隱,待他聽到後面詞窮並且很是嫌棄的聲音時,喉間發出難以克制的笑意,「做臭豆腐?」
虞妙然看不到但聽到了,她絞著細白手指,破天荒三分忐忑,加上七分天然直白,「嗯,要兩人搭配才行,所以小師父願意和妙兒一起做臭豆腐嗎?」
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剛剛圍觀了一場恩愛纏綿,且還是在極出格的情景下圍觀。
他非聖人,溫香軟玉在懷,聽著大開大合的浪言浪語,說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而思維跳脫的小少女突如其來的直球表白,風長隱張張唇瓣,仿佛手中的不是白色大毛巾,而是大紅鴛鴦蓋頭……
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慢慢將白色毛巾往上撩起,漸漸露出少女白裡透紅俏麗無雙的娃娃臉。
燭台燭光輕曳動,眸光相視,虞妙然看不懂風長隱的眼神,她鬆開挽著他後頸的手臂,按在他寬闊的肩。
跪坐在他膝上的小少女咬了咬櫻唇,帶了點少女情動羞澀,仰視著不知何意的風長隱。
兩條瑩白如玉的長腿在竹榻上曲起,她纖細的手指抓著年輕修士那身莊重的道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