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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猝然變了臉色,冷沉著眉眼,不再說話。
鄒真手搭在傅成蘭肩頭,沖江采霜笑了笑,「你是成蘭的小師妹?」
江采霜點頭,「你是……」
鄒真瞥了眼傅成蘭,面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起來,小師妹應該叫我一聲姐夫。來,叫聲『姐夫』聽聽——」
江采霜聞言,皺起眉,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什麼姐夫不姐夫的,這人好生輕佻。
小虎子和銀風則是各自翻了個白眼,心道這是誰家跑出來的公子哥,怎麼行事如此浪蕩。
鄒真絲毫不覺得尷尬,曖昧地對江采霜眨了眨眼,「我同你師姐啊,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到時候,還得請你來喝喜酒呢。」
「師姐,你要成親了?」江采霜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發蒙,「怎麼這麼突然,可有通知其他師兄師姐?」
傅成蘭別過臉,「還沒。」
「師姐,你如今住在何處?我回頭去哪裡找你?」
傅成蘭柳眉蹙起,遲遲沒有回答。
江采霜正覺得怪異,一旁的鄒真接過話頭,「我們暫時住在城中客棧,小丫頭,你呢?」
說著話,他還伸出手,想要捏一捏江采霜瑩潤的臉頰。
傅成蘭一把將他的手拍開,面上已然露出不耐,冷聲催促道:「還去不去山上折茱萸了?」
「你師姐她啊什麼都好,」鄒真對江采霜擠眉弄眼,語氣熟稔得仿佛他們從前就認識一般,「就是太容易吃味了。」
他只是想捏一下這個小丫頭的臉,傅成蘭就不願意了。
江采霜抿了抿唇角,什麼都沒說。
她覺得這個人好奇怪,但又說不上來什麼地方奇怪。
不過,為了方便之後跟師姐聯繫,她還是告知了自己下榻的酒樓。
「我們先走了。」傅成蘭冷漠地轉身離開。
鄒真手臂搭在她肩上,回頭跟江采霜揮手,「小丫頭,下次見。」
江采霜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興許是早上吃多了,有點想吐。
她轉身下山的時候,烏眸泛著茫然,小臉依然皺在一起。
不過早就不是因為鄒真奇怪的舉動,而是因為——師姐方才的表現頗為奇怪。
從前她下山捉妖,回來的時候,師姐分明高興得很,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要說上很久。
有時候她離開得久了,回來還會發現師姐整天幫她做法祈福,晚上兩人還要抵足而眠,說好久姐妹間的悄悄話。
換成師姐下山辦事,江采霜心中亦是同樣惦念。
師姐喜歡侍弄花草,她居住的屋舍原本光禿禿的,多虧了師姐,才打理得那麼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二人雖只是同門師姐妹,並無血脈相連,但與她和採薇姐姐、采青姐姐那樣的親姐妹也差不了多少。
「師姐怎麼了呢……」江采霜懷著疑惑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傅成蘭和鄒真相擁著離開,背影很是親密。
師姐怎麼突然就要成親了呢?
另一邊,傅成蘭和鄒真沿著石階上山。
鄒真狐疑地盯著傅成蘭,試探道:「我看那小丫頭,對你倒是熱切得很,你們兩個當真關係不和?」
傅成蘭眼神微動,很快便說道:「她對誰都是那樣,好像關係很親密似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鄒真信了她的話,卸下防備,不屑地說道:「你們女人家就是如此,天生的小心眼兒。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從來就沒沒停過。不像我們男人……」
傅成蘭繃緊下頜,一言不發。
鄒真並未將她的沉默放在心上,依舊在高聲侃侃而談,引得四下許多百姓奇怪地看向他。
想到方才那個靈動秀氣的少女,鄒真只覺下腹一陣火熱。
他此刻已經完全將師父的叮囑拋在了腦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樣的極品可實在罕見,錯過這次往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就算她的家世,真如傅成蘭所說那麼顯赫,自己也不是沒法子將人弄到手。
那小丫頭看著像是個好哄騙的……若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她的家人也說不了什麼。
另一邊,燕安謹一行人,剛好在重九節這日,風塵僕僕地抵達了駐紮在城外的軍營。
聖天教起事急,這支朝廷軍隊是從附近各個州府抽調駐軍,臨時組成的。
剛進到大營,便有幾位副將迎了上來,態度恭敬地將他們請進去。
「殿下一路辛苦,屬下先帶您去休息。」
還未走到大帳,便聽得後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的慶賀,還夾雜著女子恐慌的尖叫。
燕安謹微微蹙眉,停下腳步。
一位姓朱的副將連忙解釋:「殿下來之前,我們剛打了一場勝仗,把聖天教教眾打退了,所以手下人正在慶賀呢。殿下可要過去看看?」
「過去看看。」
「是是,屬下這就帶您過去。」
一行人便朝著後面慶賀的空地而去。
遠遠看去,空地上燃了好幾堆篝火,許多兵士松松垮垮地穿著軍服,正圍著篝火烤肉飲酒,嬉笑打鬧,全然沒有半點迎戰的緊張感。
附近的帳篷底下,捆了一圈戰戰兢兢的年輕女子。有做婦人打扮的,也有未出閣的姑娘,年紀都不大,從穿著打扮上來看,應都是貧農之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