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當時她托燕公子幫忙打探,他已經幫自己找到這家人了麼。
江采霜問道:「是尋山那個書生……」
謹安點頭,確認了她的猜測,「正是。我們進去看看吧。」
夥計無精打采地坐在店裡,一見終於有客上門,立馬熱情地迎上來招呼:「二位客官,您想要什麼樣的料子?是做衣服還是做被褥?」
江采霜想了想說道:「做衣服。」
「二位是給自己做衣服,還是給家裡人做?」
江采霜立馬指向旁邊的謹安,「給他做。」
謹安目露愕然,正要推辭,「不……」話還沒說完,便被江采霜一把推了出去,笑盈盈道:「幫他挑選料子,要最新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夥計取出木尺來,給謹安量身長,「這位客官真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這麼俊的臉,身量又高,跟下凡的天仙似的,隨便披塊布都好看。小娘子真是好眼光,挑了這麼好的夫婿。」
江采霜剛剛坐下,一口茶還沒喝完,差點被嗆到。
小姑娘麵皮薄,聽了這樣打趣的話,臉頰迅速升起一抹紅暈,拿著茶杯手足無措。
「說錯了,」謹安在此時開口,江采霜還以為他要解釋他們的關係,剛鬆了口氣,便聽他頓了頓,不急不慢地道出後一句:「我們暫時還未成親。」
夥計信以為真,「那二位想必是已定了親罷?若是成親的時候需要做新衣裳,可別忘了來小店看看。」
江采霜一口氣堵在胸口,麵皮也迅速騰起一陣熱意。
她杏眸噙著水光,羞惱地瞪向謹安。
等夥計去後面取布料,江采霜走到謹安身邊,壓低聲音質問道:「你幹嘛胡說?」
謹安勾唇,眸底笑意盈盈,卻明知故問:「我哪裡胡說了?」
「你說我們暫未成親。」
謹安瞥了眼氣鼓鼓的少女,漫不經意地打趣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還是說……我們已經成親了?」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江采霜烏眸圓睜,咬唇怒道。
謹安面容俊美清雋,長眸含笑,語氣溫柔地哄道:「道長且聽我說,我們先暫且假裝夫妻,做起事來也更方便不是?只是要委屈道長,暫時跟我這個平平無奇的書生在一處了。」
江采霜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可他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正巧夥計這時已經取了布料過來,江采霜便暫且放下與他的這點小矛盾。
江采霜輕哼一聲,小聲道:「這次就先放過你。」
「這是我們店裡比較好的緞布,二位看看,可有什麼喜歡的?」夥計把布料整整齊齊地擺在架子上。
「這匹如何?」謹安隨手指了個花樣淡雅的白色布匹。
江采霜看了看那匹布,又看了看謹安。
謹安此刻一身讀書人打扮,氣質冷淡疏離,按理說本應很適合這樣的顏色。
可江采霜卻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她的視線在布匹上掃過一圈,不自覺地落在一匹顏色艷麗的大紅色布料上。
江采霜捏著布匹一角,指腹的觸感柔順絲滑,「這個好像更好……」
這般炙熱如火的顏色,一般人尋常是不敢嘗試的,她見過的能把這個顏色穿得好看而不俗氣的人,便只有燕公子一個。
「這位小娘子真是好眼光,平時附近有人成親,都會選這個顏色和花樣的料子來做喜服呢。您的未婚夫婿長得這樣好看,穿上喜服肯定更俊俏。」
江采霜愕然地睜大眼睛,「喜服?」
她什麼時候說要做喜服了?
「是啊,龍鳳呈祥,這可不就是喜服的紋樣嗎?」夥計熱情地介紹。
江采霜登時像被燙到了似的,趕緊丟下了手裡的布角。
她只是覺得這個顏色適合謹安,誰知道偏偏挑了匹做喜服的布?
「我們成親日子還早,這麼早就要挑喜服了?不過……」謹安低笑了聲,眸含促狹,低沉嗓音近在耳畔,「若是你喜歡,先訂做喜服也未嘗不可。」
江采霜臉頰燒紅,仿佛秋天熟透的柿子。她瞪了謹安一眼,小聲嘟囔:「誰要跟你成親了?」
江采霜面向店裡的夥計,磕磕絆絆地說道:「不、不是做喜服,做日常穿著的服飾就好。那就這匹白色的吧。」
「我給您裁剪一下,過幾天等繡娘做好了,您可以自行來取,我們也可以派繡娘給您送上門。」
「我們五日後上門來取。」
「好嘞。」夥計按照方才量的尺寸,先大致把需要的布匹長度裁剪出來。
江采霜正要回頭跟謹安算帳,卻聽他壓低聲音道:「道長不問話了?」
都怪他總打岔,讓她差點就忘了正事。
江采霜只好暫時放下與他的恩怨,踱步上前,打問道:「夥計,你們掌柜可在家?」
「少東家出去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您找他有事?」
「你們少東家是男是女?」
夥計樂呵呵地說道:「我們少東家是男子。」
江采霜跟謹安互換了個眼神,心裡想,難道少東家是俞靜衣的弟弟?
江采霜再次悄悄問夥計,「你們少東家是不是有個姐姐?」
夥計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幾遭,欲言又止。
「怎麼了?」
夥計猶豫了半天,正想說話,有一少年怒意沖沖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把架子上的幾捆布頭給拂到了地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