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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霞一出門,就吩咐在江采霜的院子外面多加了一倍的下人,還派了侍衛守在外面的幾處街角,一旦看到可疑之人,立馬將其抓住,好生盤問。
同時她也去了趟二房,跟妯娌說,多讓采青過來陪陪妹妹。
「我這做長輩的,心裡著急,又不敢使太大勁,怕反而惹得霜兒逆反。她跟采青兩個年紀相仿,能玩到一塊去,有采青多陪陪霜兒,我也能放心些。」
「大嫂你真是費心了,你放心,我回頭就讓采青多帶霜兒出去散散心。」
「麻煩采青丫頭了。」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以前這丫頭在府上只能自己鬧騰,採薇又是個性子沉穩持重的,不會跟她一起鬧。正好霜兒從江南回來,采青也多了個玩伴,最近我看著她都開朗了不少呢。」
另一邊,江采霜在屋裡跟姐姐江採薇說話。
沒說多久,她便揉眼睛假裝困了,「採薇姐姐,我想睡了。」
江採薇看出她是裝的,笑了笑並沒有拆穿。她用帕子拭去指尖的灰,將一小碟剛剝好的瓜子放在她床頭。
「你好生休息,若是覺得待著無趣,便到我院子裡坐坐。哪天叫上采青,我們一同去勾欄聽曲兒。」
「好。」
江採薇路過書架,「我聽娘說給你買了許多志怪話本,我能不能借兩本書看看?」
「姐姐想看哪本,隨便拿就是了。」
江採薇離開後,江采霜早早地便更衣上床,假裝自己要睡了。
等院子裡的人放鬆警惕,趁著天色昏黑,江采霜偷偷翻牆出了府。
她一出門,就看到牆根下面多了幾個人守著。
不過她自然有辦法避開這些人,悄悄前往醉香坊。
白天跟謹安弄明白了案發現場的秘密,如今案子的嫌疑直指香佩姐姐。江采霜放心不下,還是決定再探醉香坊。
定北王府。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我和梁武領著人挨個盤問口供,查問誰與香佩走得最近。可奇怪的是,那些姑娘們口供五花八門,沒有一個對得上的。」林越正等著稟報案情,見燕安謹回來,便立刻迎了上去。
他和梁武陪在主子身邊斷案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一般來說口供對不上,就意味著其中有人撒謊。
可幾十個人,口供全都對不上,到底是誰在說謊?
梁武同樣一頭霧水,「真是奇了怪了,有人說跟香佩走得最近的是香這個,有人說跟香佩走得最近的是香那個。她們的名字差不多,我一個沒記住,全記在紙上了,您看。」
他遞上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名字。
「偏偏這些姑娘都說得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都說跟香佩走得最近的姑娘,就是自己說的這個人。」
「真是邪門。上回盤問香墨的事,這些人口徑出奇的一致。這回盤問這件事,又各有各的說法。」
燕安謹接過名單,大致掃了一眼,「我讓你們查的死因,可查到了?」
「醉香坊近幾年去世,籍貫在江南的姑娘也不少。我們查到了幾個人的死因,但是大多數都沒查出來。」林越面露慚愧,「我們也盤問了鴇母的妹妹,可她以前不是管這個的,對這些姑娘們沒什麼了解,一句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鴇母還未醒?」
「沒有,大夫說還要一陣子才能醒過來。」
燕安謹沉吟片刻,想到馬興凡對年幼女子的喜好,便吩咐他們去查一個名單上並沒有提到的人。
林越和梁武對視一眼,「屬下這就去醉香坊打問。」
可燕安謹卻道:「這次不需口供,你們去查醉香坊天元六年的帳目,尤其是她去世前後的帳目。」
名冊上粗記了這些姑娘的亡故時間,只要按照這個時間去查對應的帳目,想必便能查出端倪。
兩人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領命而去。
等他們退下,一直候在廊下的凌子淇才拱手走上前,忐忑地問道:「前夜槐街發生一起兇殺案,下官看到了懸鏡司的人出入,所以特來問問殿下,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燕安謹勾唇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這起案子歸屬凌大人掌管,我正想問問凌大人,是否有什麼進展了?」
凌子淇緊張地咽了咽喉嚨,試探著開口:「下官已派人詢問馬府的街坊四鄰,暫且沒得到有用的信息。」
凌子淇從長隨手裡拿來一個長形的木盒,上面交叉貼著官府的封條,「這是槐街案的卷宗,下官自己手裡還有一份。」
他這次親自過來,就是來送卷宗的。
懸鏡司的人去了案發現場,凌子淇猜測是世子殿下的意思,自然要主動把案件相關的卷宗送來。
王府侍衛上前,將木盒接過。
「下官覺得,槐街的案子與發生在歪柳巷的案子,並非同一兇手所為。」
燕安謹淡淡道:「哦?」
「首先是作案手法的不同,其次,柳枝的切口也並不相同,不像是同一器物所致。若是兇手能把人無聲無息地變成人干,那就沒必要特意轉變作案手法,如此一來既麻煩,又容易留下破綻。」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都不像是同一兇手所為。
燕安謹一時並未回應,凌子淇心下惴惴不安,習慣性地想用扇子敲打手心,右手都空攥起來了,才發現自己手裡空蕩蕩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