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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得這麼……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狐狸精是吧。
燕安謹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在笑嗎?」
江采霜面無表情地看他,「對啊,笑得跟朵花似的。」
燕安謹收起笑意,端正了身子,眼也不眨地靜靜看她。
可對視了兩息,他的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揚起。
燕安謹乾脆放棄控制自己的表情,肩膀也懶洋洋地往後一靠,破罐子破摔地說道:「那道長就當我是朵花吧。」
這下,他笑得更加放肆了,眼神更是光明正大地黏在她身上。
江采霜羞惱地瞪他。
他不知收斂,反倒坦坦蕩蕩地承認,「看見道長就想笑。」
「笑什麼?」
燕安謹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才答:「笑在下命好……」
他抬頭望著眼前人,嗓音低沉下去,語氣卻透著認真,「能和道長結為夫妻。」
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後,江采霜臉頰一點點升溫,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在了一起,微微沁出了汗。
她佯裝鎮定地看向窗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可撓了撓臉頰,一句膩歪的情話都說不出口。
燕安謹是怎麼做到的呢?他是怎麼坦然說出口的呢。
江采霜還在思索這個問題,忽然聽見廊下傳來腳步聲。
她霎時一慌,趕緊闔上窗牖,推著燕安謹的後背,把他往內室推。
燕安謹順著她的力道走了兩步,笑問:「嗯?怎麼了?」
「噓,」江采霜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緊張地擠眉弄眼,用氣聲提醒他,「別說話。」
燕安謹挑了下眉,乖乖讓她推著,被藏進了內室。
江采霜小聲地叮囑:「你就在這站著,別讓人看見了。」
燕安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便已經急匆匆地跑處了內室。
沒多久,門果然被敲響,傳來翠翠的聲音,「姑娘,該梳洗了。」
江采霜咳了兩聲,故作鎮定,「嗯,好,你進來吧。」
翠翠端著水盆進來,擺在木盆架上,將巾帕放進去打濕,遞給江采霜。
「多謝。」江采霜將溫熱的帕子接到手裡,心不在焉地擦臉。
眼看著翠翠往內室走去,她的心立馬提了起來,「翠翠!」
「姑娘怎麼了?」翠翠回身,「我去給您拿寢衣。」
江采霜快速眨了兩下眼睛,「我、我自己去拿就好。」
「好,那我去看看窗戶關好了沒有。」
說話間,翠翠還要往裡走。
她再往前走兩步,一拐彎,就能看到內室藏著個那麼大的人呢。
江采霜大腦飛速轉動,趕在翠翠走進內室之前,搶先開口:「哎呀,水有點燙。」
翠翠懊惱極了,「水溫太燙了嗎?姑娘你趕緊把帕子放下,我去給您拿冷水。」
說罷,她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沒一會兒就提了一桶涼水過來。
「沒燙到哪兒吧?要不要拿燙傷膏過來?」
「沒事了,這會兒水溫剛合適。」
這麼一打岔,翠翠也忘了進內屋檢查窗子的事。
等江采霜梳洗完,翠翠端著水盆離開。
江采霜悄悄走到門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便關上了門。
一回身,發現桌前坐著個人。
她被嚇得一激靈,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燕安謹麼?
江采霜安了心,「你怎麼自己從屋裡跑出來了?萬一被人瞧見了怎麼辦?」
燕安謹難得語滯。
他眼梢微挑地看向她,遲疑著開口,語氣帶著點兒不確定,「道長,在下應當是你的正房夫君吧?」
江采霜摸了摸發燙的耳朵,聲音輕如蚊吶,「……是。」
燕安謹指尖輕叩桌面,語調散漫不羈,「我還以為,我是道長私底下養的外室呢。」
江采霜被他說得面紅耳熱,「什麼外室,你別胡說。我方才只是、只是不想被旁人看見你,免得多生事端。」
被家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解釋一番。
況且,燕安謹夜闖侯府,傳出去也不是光彩的事。
「哎呀,被你這麼一打岔,我差點忘了正事。」江采霜看見放在窗欞上的機關鳥,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要拜託燕安謹,「我今夜就不回去了,你若是有空,回去幫我查一件事。」
燕安謹斂了玩笑之意,正色道:「道長請說。」
「今日我聽堂姐說,隗大人變成的豬精,大體看上去跟尋常的豬沒什麼差別,只是拖著長長的尾巴,像是蛇尾。還會發出刺耳的豬叫聲。我從前仿佛在師父留下的書里,看到過這種妖物的記載,可記不清了,你回去幫我翻翻。」
「好,在下回去就查。」
「我的書箱放在哪裡,你應該知道吧?在我們房間……」
不等江采霜說完,燕安謹便溫聲接過話頭:「東面屏風後面的立櫃裡,第三層。」
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怎會不知道對方的東西放在何處?
江采霜愣愣地望著他,「噗嗤」一聲笑了,頰邊梨渦清淺。
她忍俊不禁,「就你記性好。」
這也要顯擺。
江采霜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好笑地催促道:「快回去吧,我也要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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