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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在他身上搜出這樣一件法器。」銀風從袖中取出一支玉蓮花。
蓮花柄約莫半個手臂長,上方頂著的蓮花有手心大小。
白玉鑄就的一支蓮花,本該聖潔無瑕,裡面卻充斥著滔天的煞氣。
「我聽師姐說過,鄒真拐騙女子來修煉,想必這就是他吸食來的精氣。因為怨氣太過深重,所以用這件法器來淨化。」
江采霜將白玉蓮花拿在手裡,沁涼的陰寒之氣霎時就傳遍全身。
她一細看才發現,白玉蓮花下面的蓮花柄,其實是一條蜿蜒的白蛇,蛇頭藏在蓮花蕊之中,陰涔涔地吐著蛇信子,顯得頗為詭異。
這玉蓮法器中,不僅封存著充滿了煞氣的靈氣,還充斥著不甘怨恨的殘魂。
江采霜心生不忍,手中靈氣催動,欲搗毀這件法器。
可她甫一施法,手心便被迫貼上這隻玉蓮法器,靈力源源不斷地向其中注入,仿佛灌入了無底洞。
沒過多久,江采霜便覺得丹田虧空,靈氣都快被這邪門的法器給吸乾了。
江采霜心神大駭,連忙強行中斷靈力,這才艱難地與玉蓮分開。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後怕地感嘆道:「好邪門的東西。」
這東西不知是誰造出來的法器,似乎沒那麼容易破壞。
「我先收著,回頭請燕世子幫忙看看,如何才能摧毀它。」
「好。」銀風贊同了她的做法,隨即問道,「白露道長,我看能問出來的,都問得差不多了。這個人要如何處置?」
江采霜抿唇想了想,「交給我師姐吧,她肯定想親自報仇。」
「好。」
傅成蘭見到了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鄒真,像一攤爛肉一般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
聽見腳步聲,鄒真渾身一顫,忍著劇烈的疼掀開眼皮。
「蘭兒……」
看到他眼底升起的希冀,傅成蘭只覺得可笑至極。
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會選擇救他出去?
傅成蘭冷冽開口:「你殘害那麼多無辜少女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我,我知錯……」鄒真狼狽地趴在她腳下,艱難地爬向她,想要抓住她的腳求饒。
傅成蘭只冷眼看著他靠近。
鄒真經過的地方,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線。
就在他即將抓住傅成蘭的衣擺時,傅成蘭陡然揚手,長劍出鞘。
撕心裂肺的痛叫聲,響徹了地牢。
傅成蘭冷哼一聲,「你知錯了又能怎樣?能把她們的命還回來嗎?」
「既然這麼想害人,那便除了你的孽根,讓你下輩子做個太監!」
揚手又是一劍。
這一次,鄒真經受了此生最痛的折磨,偏偏早先被懸鏡司的人餵過藥,根本無法昏過去,只能清醒地感受這種折磨和痛楚。
最後,飽受酷刑的鄒真,捂著缺失的下身,在痛苦中死去。
傅成蘭總算幫那些無辜少女討回了公道。
只是那些逝去的年輕生命,卻再也不能回來了。
此番事了,江采霜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杜春失蹤案上。
她和師姐去了一趟府衙。
聽說杜春是在採購花草樹種的路上失蹤的,傅成蘭便提出去花圃看一看。
說是花圃,其實是個占地不小的園子。假山流水,水榭涼亭一應俱全。
園子裡種著一叢叢的紫竹,松柏盤虬錯節,桂花飄香。一塊塊的花圃則是分別栽著杜鵑薔薇,蝴蝶蘭,和芍藥海棠。
這個園子專門有花匠打理,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者,跟在她們二人身後,為她們解答問題。
「這些樹木花草,都是後來移栽進來的嗎?」傅成蘭問。
花匠頭髮鬍子花白,笑呵呵地回答:「松柏是原先園子裡就有的,移栽過來的是桂花樹,還有花圃里的花。」
「去年重九節前後,整個花圃已經全部建好了嗎?」
花匠回想了一下,「大致都建好了,不過花圃中的土還沒侍弄完,還得從山上挖些腐葉土來才好。」
傅成蘭微微皺眉,「既然土還沒侍弄完,怎麼會派杜春去買花種?」
老花匠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起來,「這……」
「你說這院子裡的松柏都是原先就有的,如果是讓杜春去買樹種,那便只能買桂花樹。」
傅成蘭剛才走過桂花樹的時候看過,樹根附近是赭色的泥土,濕潤鬆軟,與旁邊的黃土地有些不同,應該是從別處移栽過來的。
「可是這麼大的桂花樹移栽很難成活,最適宜的時間是過了花期,等樹木休眠時移栽。而重九節前後,正是桂花飄香的時候,此時是移栽最不好成活的時節,稍有不慎便會落葉悶根,最後樹根潰爛而死。稍有經驗的花匠,都不會在這個時節移栽桂花樹,又怎麼會讓杜春去買桂花樹苗?」
面對傅成蘭的質疑,老花匠明顯神色倉皇,惴惴不安起來。
他不停抬著袖子擦汗,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可能年紀大了老糊塗,記岔了吧。那時候就是讓杜春去買花種,不是讓他買樹種。」
「不可能,」江采霜卻在此時回過身,盯著他提出質疑,「若僅僅是採買花種,杜春怎麼會趕著車去?」
江采霜先前便已經打聽過所有細節,知道杜春採買花樹種子那日,是趕著木板車去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