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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丹藥並沒有堅持太久,剛把燕安謹送回定北王府,他躺在床上,如玉般的肌膚再次泛起潮/紅之色。
江采霜把脈一看,丹藥的靈力便被強橫的妖力撕碎,那些妖力仿佛被激怒一般,變得更加兇殘暴戾,來勢洶洶。
「快脫了他的外衣,我要給他施針。」
林越催促梁武,「你去。」
梁武眼觀鼻,鼻觀心,「你去。」
兩人誰都不敢上前,江采霜只好自己上手,可她沒脫過男子的衣服,著急之下力氣用得太大,不小心「哧」的一聲,把他的外袍給撕爛了。
江采霜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林越梁武齊齊望向天花板,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江采霜取出銀針,灌注靈氣,精準地扎在他丹田附近的幾處穴位上。
她讓兩人扶起燕安謹,自己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掌貼於後背,為他的身體輸入靈氣,用於控制牽引他體內的妖力。
忙活了半天,燕安謹身體裡的妖力總算安靜了下來。
江采霜怕那股妖力捲土重來,便守在他的塌前。
燕世子衣襟大敞,烏髮鬆散地躺在塌上,面色冷白如霜雪,五官精緻仿佛美玉雕刻出來的一般。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眸緊閉,不似平日那麼妖冶惑人,看上去與謹安更加相像了。
江采霜忍不住伸出手,朝他耳後摸去。
那天謹安說,萬一他們本為一體……江采霜把那句話記在了心裡,便想趁此機會,看看他是不是易容。
她在燕安謹耳朵後面摸索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摸到。
難道面具是從頸邊貼上來的?
江采霜的手貼著他修長的頸項下移,剛碰到鎖骨,便聽見頭頂傳來低啞含笑的一聲,「道長這是要趁人之危?」
江采霜心跳驀地漏了一拍,抬頭望去,又望進那雙深邃勾人的桃花眼。
燕安謹不知何時甦醒,此刻衣衫半解,姿態慵懶地側臥在塌。如瀑的烏髮散落在胸前,結實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他正饒有興味地望著她,眼尾細長而上翹,眸中噙著朦朧的水意,似醉非醉,多情又風流。
江采霜不知不覺中屏住了呼吸,盯著他看了許久。
燕安謹的唇瓣嫣紅飽滿,泛著誘人的水光,「可要在下解開衣襟,讓道長慢慢觀賞?」
江采霜臉上騰的一下升起紅雲,她心虛地眨了眨眼,連忙背過身去,「你,你胡說什麼,我只是在看……看你的穴位。」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連他清淺的氣息聲都聽得真切,「針都紮上了,道長才想起來看穴位?」
江采霜臉頰更燙,但還是硬著頭皮編下去,「沒錯。萬一哪裡扎錯了,我好調整。」
身後的笑聲更加放肆了。
燕安謹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慵懶而磁性,說話間依舊是慢悠悠的語速,「那,道長方才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是為何意?」
「誰摸你了?」江采霜氣鼓鼓地轉回頭,瑩潤的杏眸瞪向他,「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用人/皮/面具。我乃修道之人,一心向道,請、請燕世子自重。」
「在下的衣服都被道長撕了,我還能如何自重?」燕安謹半坐起身,額頭抵著雕花床柱,笑吟吟地乜向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江采霜漲紅了臉,吞吞吐吐地道:「我是為了救你。」
「原來是誤會了道長,在下向你賠罪——咳咳。」燕安謹忽然又開始咳嗽。他掩著唇,含情的眉眼低垂,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胸膛如玉的肌膚泛起一層緋紅。
江采霜連忙握住他的手腕聽脈,語氣凝重,「你身體裡怎麼會有如此強橫的妖氣?」
剛施了針才過去多久,便壓制不住這股妖氣了。
江采霜撤掉他身上的銀針,換成九轉金針,扎在幾處要害大穴上。她以紅繩纏在他精瘦的腰際,又從懷裡掏出三張只有拇指大小的金色符紙,上面用硃砂繪著繁複的符文,貼在他腰腹部。
燕安謹斜倚在床頭,感受到符紙貼上來時熟悉的涼意,不由得心裡一跳,呼吸亂了半拍。
他方才咳出了血,染在飽滿的菱唇上,更添一抹惑人的妖艷。
燕安謹虛弱地掀起眼帘,桃花眸溫柔含情,薄唇染血嫣紅,蒼白的臉色絲毫不掩傾城之貌,美得驚心動魄。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唯有這身皮囊還算看得過眼,若是道長不嫌棄……」他嗓音低啞倦懶,尾音拖長,添了許多曖昧不明的意味。
他這副勾引人的姿態實在足夠勾人心魄,江采霜被蠱惑得有些動搖,差點就要出口答應了。
幸好在最後關頭理智回籠,及時清醒了過來。
江采霜羞愧得面紅耳熱,不滿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他身體裡的妖氣和靈氣橫衝直撞,肆意破壞他的經脈筋骨,帶來的痛苦是難以想像的。他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道長怎知我並非真心?」燕安謹語氣柔緩,眼底仿佛盛了滿池的春水,讓人心甘情願沉溺於此。
他滿腔情意似真似假,難以明斷。
江采霜猜不出他是真情還是假意,也並不想去猜。
她是修道之人,本就無心情愛。
江采霜內心糾結片刻,還是拿帕子幫他拭去唇邊的血跡,只當是照顧病人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