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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嘭」的一聲響,趙肅睿自己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心裡暗罵著沈三廢的這個破身子,趙肅睿忍著身上的疼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見聽見那人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施新梅撲在那人身上,雙手扯著他的耳朵,啞著嗓子喊:
「仙女娘娘你快跑呀!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了!」
趙肅睿見那獄卒還伸著手要摸刀,趕緊將刀搶在了手裡。
「你摸到鑰匙扔給我!」
話音未落,踩住那人的手,他將半個刀身都橫扎進了那人的上臂,。
他這一刀下去,獄卒的慘叫立刻成了嚎叫。
施新梅也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就在那人的身上摸了起來。
趙肅睿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和肩膀,見她笨手笨腳那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摸他身上幹什麼,他不是把身上衣裳都扒了?」
施新梅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轉身去翻被那人扔在地上的外衣。
那人的衣裳被引燃之後還在燒著,連著旁邊的乾草和施新梅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都燒了起來,施新梅用手翻了兩下沒找到鑰匙,那拿起自己之前脫下的髒舊衣服拍打了幾下將火熄了,才從裡面將一串鑰匙摸了出來。。
她連忙隔著木柵將鑰匙遞給了「仙女娘娘」。
趙肅睿接過鑰匙,借著被他點起的燈光看見上面有一把是簇新的,他略試了下,果然就是他這門上的,將自己的牢房門打開,趙肅睿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眼這察院牢房的大門。
「仙、仙女菩薩?」
看見施新梅自她那邊牢房裡出來,趙肅睿終於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兒:
「你見過將人那般制住的仙女?」
那個獄卒趴在地上,一隻手臂里穿著他自己的鋼刀,一時無法將手從木柵間抽回去,只能匍匐在地上哀嚎。
趙肅睿的手上臉上都是血,見施新梅怯怯地看自己,還對她呲牙一笑。
縮著脖子,施新梅憋出了三個字:「見著了。」
趙肅睿登時沒了脾氣,只在心裡恨沈三廢這幅皮囊太不成樣子。.
「仙女菩薩,咱們快些出去吧!」
「出去?」
趙肅睿挑眉,涼涼一笑:「外頭只怕有人正等著咱們傷了獄卒跑出去呢,這樣明日一早那察院大堂上就多了兩具越獄逃犯的屍身。」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我死了便死了,仙女菩薩,就說這人是我傷的!絕不牽累你!」
他趙肅睿是怕被牽累的人?
深吸了一口血腥氣,他抬頭看向自己牢房裡的那扇高高的窗子。
「你去從裡面把大牢的門封上。」
她將自己門上卸下來的鐵鐐和鎖遞給了施新梅。
施新梅接過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大牢的大門前。
大牢的門是對開的木門,用的門閂倒是鐵的,一側木門上有個用滑片掩住的洞,能看見牢房外。
看了一眼那個滑片,施新梅連忙低下頭輕輕地將門栓插好,又用鐵鏈一圈圈繞在了門栓上。
鐵鏈聲響起,外面突然也有了響動。
施新梅恍惚聽見有人在小聲說話,她連忙加快動作。
外面突然有人在推門。
她連忙用身子抵住,將鎖也鎖上。
「開門!」
推門成了砸門,施新梅退後了幾步,又聽見了一陣怪異響動傳來,她抬頭一看,是有人在撥弄那個滑片。
她趕緊又拉過了木凳和桌子抵在門上,在越來越可怕的砸門聲里跌跌撞撞跑回到了牢房。
牢房裡此時亮得人晃眼。
施新梅一看見眼前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趙肅睿手中握著火把,身上穿著那件銀鼠氅衣,懷裡還抱著他的銅製手爐,其餘的衣物被子甚至木凳食盒都被他堆到了床上。
火焰熊熊燃燒。
「仙女菩薩?!」
「不把事情鬧大,咱倆今夜都要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兒!」
趙肅睿的心情不錯,殺人放火不分家,他喜歡殺人,也喜歡放火,今夜捅了個肉串子,又放了一把火,可謂是殺人放火一條龍,讓他頗有種久違的心曠神怡。
舉著火把,他左右看了看,要是大牢著火了還不夠,他就索性將這牢里的犯人都放了,給他們火把讓他們殺將出去。
愣愣地看看那些熊熊燃燒的衣裳被褥,又看看「仙女菩薩」的側臉,施新梅到了此時,心中突然有一口氣兒順了。
是了,她被人救了!
「仙女菩薩!我這輩子當牛做馬,謝你大恩大德!」
「當牛做馬就不用了,你還輪不上。」
煙氣嗆人,趙肅睿後退出了牢房,在那獄卒的哀求聲里坐在了獄卒們慣常坐著的地方——那邊兒也有扇走著風的窗子。
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他看著站在背對著火光站著的施新梅。
火光勾勒著那女子單薄的身子,仿佛她就是烈火叢中被熏燒成了黑炭的枯枝。
「區區的吃空餉、吃絕戶,可不會讓人在牢里就幾次三番要殺你。」
趙肅睿用火把指著施新梅:
「把話說齊全了,不然我怕你活的過今晚,活不過明日。」
施新梅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一臉倨傲霸氣外露的女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