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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壽成侯來打咱們莊子,後來送來了三千兩銀子的賠罪禮和一些暫時不能換錢的貢緞之物,有二十七人受傷,姑娘論功行賞開銷了七百兩二十兩銀子,剩下兩千二百八十兩。
「昨天姑娘出門一共開銷了二百四十三兩銀子。
「現在我和圖南兩邊共收著有九千六百八十六兩銀子。」
趙肅睿「嘖」了一聲,假裝自己沒聽見阿池報出他昨天花銷時候那格外沉重的語氣,擺擺手,他說:「我想在燕京城裡置辦一處宅子,越大越好,你們估量著能花多少錢?」
還在為昨天二百三十兩銀子心疼的阿池傻了。
燕京城城南一處尋常民宅便宜的也不過三四十兩銀子就能買下,她家姑娘又怎麼會屈就那種地方?可要是往貴了找……燕京城到底是勛貴雲集之地,她們就算買得起,也未必「住得起」。
「姑娘,您是打算回燕京?可您到底和謝家還沒了斷乾淨,咱們貿貿然拿出來錢來在燕京城買了房子,萬一走漏了消息,奴婢只怕謝家又來生了是非。」
「我是怕是非的人麼?」在燕京城逛了一圈兒,趙肅睿玩心大熾,恨不能生出爪子來直接把這個困著他的小莊子給刨塌了。
說到底這個莊子困的人是沈三廢,和他趙肅睿有什麼關係?
語氣有些不耐煩,趙肅睿披頭散髮抱腿坐在床上,又想起了昨天買的那條火腿:
「我昨天買的火腿呢?在外面屋檐
比起姑娘要在燕京城買房,在屋檐
「姑娘先梳洗了用膳吧,今天難得天氣極好,培風要在外面校場上重開比武,說是贏了的就能跟邵師傅對打,咱們莊子上的人都等著去看呢。」
一聽說又要比武,趙肅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也顧不得宿醉頭暈,直接從床上滑到了地上,不耐煩別人動手,踩著羊皮小靴子就要穿衣服。
圖南連忙攔住他:「姑娘別急,先用些東西,您昨天喝了酒,今天給您做了一道『瓜雞』,是用肥母雞的雞脯肉和醬瓜都劈成細絲加滾油熱拌出來的,正好用來下粥。」
雖然「下粥」兩個字讓趙肅睿心裡不太舒服,可有了新鮮的菜色可吃,他也不至於發脾氣:「趕緊用了膳咱們就去外面看熱鬧!」
兩個丫鬟當即分工,阿池帶著兩個小丫鬟伺候他梳洗,圖南去廚房取了菜過來。
用溫熱的帕子淨了臉又用青鹽刷好了牙,坐在鏡前看著阿池手上戴著的鑲寶金鐲,趙肅睿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不光能把帳算清楚,還顯出幾分貴氣,這才是能跟在我身邊伺候的女管家。」
被姑娘這麼夸,阿池又歡喜又有些羞澀:「是姑娘厲害,能弄了這麼多錢回來,不然奴婢也只是個小丫鬟。」
這話讓趙肅睿甚是舒心,正在他得意的時候,圖南提了菜進來,除了一道瓜雞還有一道豬肉蛋卷和一道雪花豆腐,豬肉蛋卷的肉餡兒是用綠豆粉蛋清和甜酒調的,入口有淡淡的甜味又帶了葷香,雪花豆腐則是用筍丁和芥菜丁拌了水豆腐,甚是爽口。
就著這幾道菜趙肅睿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兩籠蒸餃,還沒忘了囑咐圖南他今日要吃羊肉。
他帶著幾個丫鬟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堆莊子裡的小丫鬟正擠在門前看熱鬧,趙肅睿一把將一個拎起來,一看,竟然是柳甜杏。
「你不在後面做衣裳跑到前面來做什麼?」
柳甜杏正看得興起,一雙眼睛還亮晶晶,看見了趙肅睿還反問她:「少夫人都讓丫鬟們操練了,怎麼我們就不能看?之前打架的時候也沒說就讓我們在後面繡花啊!」
小姑娘挺胸抬頭,她們之前也是立了功的,誰也別想拘著她不讓她看熱鬧。
「一點小功勞,看把你囂張的。」
趙肅睿抬起腳差點就要踹她屁股,好歹想起來她是個女子。
「別在這趴著看了。」他揮了揮手,「去外頭正大光明地看,剩下還在莊子裡的,除非手上還有活兒,不然都出來看。」
「哇!」聽見少夫人這麼說,小丫鬟們都高興了,你推我我拉你凝成了小團兒一股腦兒滾到了大門外頭,看得趙肅睿翻了個白眼兒。
莊子外面的曬場早被培風帶著人改成了校場,兩邊的木架上整齊擺著刀槍,還有一個木製高台讓人可以站在上面演武,地上也用三七灰土重新夯平了,看著還像模像樣的。.
校場正中,兩個漢子正扭打成一團,趙肅睿看了兩眼,心裡有些滿意:「果然,真刀真槍打了一場就是不一樣,下手比之前都穩當多了。」
在他身後,兩個丫鬟搬了他常坐的椅子出來,他在上面坐定,抱著懷裡的銅製暖手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趁著姑娘看得入神,在一旁伺候的阿池退了幾步趁機回了莊子。
「圖南,剛剛你怎麼不幫我說幾句話呀?姑娘要在燕京城裡買宅子這事咱們可千萬得阻了,寧安伯府還在呢,那滿家子不知道禮義廉恥的東西要是知道咱們姑娘手裡有錢,定能使出千百個壞招出來。咱們姑娘現在好不容易得了自在,何必再陷進去?」
圖南挽著袖子包著頭正在醃羊肉,帶著香氣的醃料被她在羊腔的里里外外抹了個透。
阿池知道她在認真聽自己說,左右看看,又放低了聲音:「更何況咱們姑娘什麼也不記得了,現在又是這幅性子,要是在京里再衝撞了什麼人可怎麼辦?昨天夜裡我一晚沒睡,怎麼也想不明白咱們姑娘怎麼會跟一個男人單獨喝酒醉成那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