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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浩浩蕩蕩地跟了一群人。
阿池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陌生男人將自家姑娘小心送進了車裡。
「路上顛簸,二位不妨帶著沈娘子在京中尋個客棧休息一晚。」
姑娘進了此城就莫名其妙就醉成了這樣,阿池哪裡哪裡還敢在燕京城裡停留?鑽進馬車就要招呼車夫快走。
圖南比她慢了一步,站在車前,這個從來穩妥的小丫鬟難得流露出了些許的躊躇難安:「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待我家姑娘身子好些,定會致謝。」
「在下姓沈,沈隱。」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時晴笑了。
極短的一瞬間,圖南的眼睛亮了,她又看了這位「沈隱」一眼,再次行了一禮。
「原來是沈公子,我等心憂自家姑娘,舉止有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說完,圖南才跳上了馬車。
目送馬車離開,沈時晴心中幽幽一嘆。
「去尋姐姐,咱們也回去吧。」
「是。」
一輛繡棚大車緩緩駛到了沈時晴的身邊,她一撩衣角上了車。
趁著皇爺上車的功夫,四鼠,啊,是餘四妹挖了一下方祈恩腰間的革帶,皇爺冷不丁抱了一個女子出來,可把他的鼠膽子都要嚇破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素來警醒的方祈恩竟然未曾察覺他的動作,竟然被他直接把革帶給扣住了。
走神的方祈恩猛地回頭,就看見餘四妹對著自己殺鼠抹脖子。
「怎麼了?」
餘四妹只覺得有火氣從自己肝尖兒往外冒:「方老大,剛剛這事?」
「讓上上下下都封了嘴。」方祈恩只說了這一句話。
隨著馬車往皇城的方向走,走過了兩條巷子口,他轉了下頭,卻又好像只是晃了下脖子。
一輛青皮小車後面還跟著一輛車馬行的板車一同出了燕京城。
剛上車沒多久,趙肅睿就醒了,越是神思昏沉,他是越不肯讓自己迷睡的。
「阿池?」
「你不是說我酒量不錯麼?」
阿池眨眨眼:「姑娘應是喝了急酒,回去喝些醒酒湯就能好些。」
趙肅睿頭暈難受,哼唧了一聲也懶得再說話了。
黃土路被往來的車馬壓得還算平整,人們坐在車上身子隨車而晃。
圖南的頭靠在車壁上,看著阿池小心翼翼地護著「姑娘」的頭。
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狼毛大氅被捲起放在了一邊。
沈隱,沈隱。
圖南微微眯著眼睛,腦海中又浮現起姑娘小時候作男子打扮時的得意樣子。
「姑娘!你怎麼穿男人的衣服呀?」
「什麼叫男人的衣服?哪本書上說了這衣服還分男女的?不過是穿著舒服罷了。不過,既然換了裝扮,我也得換個稱呼,以後我這麼穿的時候就叫沈隱,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沈隱,字離真!怎麼樣?」
沈隱,自離真,是她家姑娘。
仿佛犯困似的用袖子掩了下臉,圖南的臉上是根本沒辦法忍住的笑意。
她就知道,她家姑娘現在過得比從前好了太多了。
好到她做夢都不敢想。
嘿嘿嘿嘿!
第58章 買宅子
回了莊子上趙肅睿才終於扎紮實實地睡下,一口氣睡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大亮。
圖南早早就備下了綠豆甘草湯給他醒酒,捏著鼻子喝了一口,發現是甜滋滋的,趙肅睿才「咕嘟咕嘟」把一碗溫熱的湯水都喝了下去。
「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他問圖南。
「姑娘喝多了酒,當然是被我們接回來的。」阿池搶著說,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外男抱下來這種事兒要是姑娘不記得了她也不願意再讓姑娘知道。
趙肅睿皺了下眉頭,他揉了揉腦門兒,到底只記得自己拎著沈三廢衣領子的樣子。
算了,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兒他也懶得去計較。
「阿池,咱們帳上現在有多少錢?」
「回姑娘,咱們原本有七百兩銀子,夏荷她們手裡的二百多兩細軟也被咱們收了上來,共計九百七十兩銀子,開銷花了一百四十三兩,到九月初剩七百二十七兩,九月初三、初七、上次韓夫人來的時候,姑娘三次給了我一共四百兩銀子做日常開銷,到如今又開銷了一百七十兩銀子,還剩九百五十七兩銀子。
「咱們從寧安伯府先得了兩千一百兩銀子,一百兩給了我做開銷,掛在了前帳上,一千兩給了培風去打器具,先是付了在京外的九家鐵匠鋪子共付了一百三十兩的定銀,到前日,一百二十柄精鋼好刀盡數得了,又付了二百三十兩,臨近村裡有個打鐵器的鐵匠能造出槍尖箭尖來,培風讓他打造了長槍,三百長槍,兩千箭矢,四十把弓,共計開銷二百兩,至於甲衣要更難得些,明甲都是官制,普通匠人不能做,培風尋到了兩位軍戶家會做棉甲的娘子來教,出了錢讓莊子上下里外的女子都學著做,到昨日得了五十件棉甲,一件棉甲用棉八斤,布七尺,加上工費,合計八錢銀子一件,兩位軍戶家的娘子得銀二十兩,棉甲一項合計開銷了六十兩銀子,共計已經花費了七百二十兩銀子,還剩二百八十兩。加上圖南那存在的一千兩,還剩一千二百八十兩。
「九月初六那次寧安伯府又送來了二十枚十兩金錠、三千兩的銀票、五十張金頁子和一對十五兩重的足金大簪子,合計約有五千五百五十兩銀子,姑娘給了培風一百兩銀子讓她打賞,圖南和培風帶去的人有四個受了傷,每人得了十兩撫恤,所有人又得了五兩銀子的賞錢和一頭羊,共計開銷了八十八兩銀子,還剩五千四百又十二兩銀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