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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璃手下又拿出一個瓷瓶來,給徐玉書灌了下去,沒多久這人便悠悠轉醒。
花九璃冷聲道:「四十天前,也就是門派擢選入門弟子的最後一日,掌門代我收徒。天玉峰派去『照顧』我徒扶雪的侍女,於當日夜間死亡。」
一名戒律堂的長老,捋著鬍子,悠悠然說道:
一名戒律堂長老附和道:「屍體找到時,都過了幾十日了。我戒律堂有人證、物證,皆可以證明,此事正是扶雪所為。」
「是啊,年紀輕輕,如此狠毒。我梵山派留不得此人!」又一名戒律堂長老義憤填膺。
扶雪緊攥小手,直起了身子,連呼吸都變急促了。
花九璃不著痕跡地將他的小手拉過來,包在自己掌心裡,安撫著他。
扶雪看著自己師尊的側臉,心一點點靜了下來。
花九璃食指微動,一陣風將蓋著侍女秋碧的白布掀開了。
白布之下的屍體,遍布刀痕跟爪痕。
「長老們所言極是,死掉的侍女身上的爪痕,是怎麼來的?看著不像是成年妖劃的,倒像是七歲的小狐狸劃的呢?」
花九璃說的這麼具體,是個人都知道她說的是扶雪。
眾人納了悶,她這是啥意思,難道是帶徒弟自首的?
扶雪聞言也猛地一驚,想要將自己的手從花九璃手裡抽出來。
師尊不是帶他來洗脫罪責的嗎?她難道想要將他交給戒律堂?
是了,是他被假象迷了眼,還以為……
花九璃牢牢抓住扶雪的手,還安撫性地點了點,扶雪掙扎的小手才安靜了下來。
花九璃暗道,這孩子真難哄。
這師尊,可真不好當啊!
「小侄說的對,這傷就是扶雪劃的,傷口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還有那把砍死侍女的刀,也是扶雪所持。」一位戒律堂長老從善如流地回道。
照理來說,死了一個侍女而已,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
不過此事不僅有天玉峰煽風點火,更因為花九璃劫獄,鬧得越來越大。
鬧到現在,戒律堂也想為自己掙回幾分面子。
既然花九璃「想開了」,他們戒律堂也承她這個好,只要她將犯人交給他們……
「嗯,長老們真是明察秋毫,那這隻妖是誰?」
花九璃屈指一彈,一道勁風把另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掀了起來。
「啊,這……」眾長老集體沉默,他們怎麼知道這是誰?
花九璃道:「玉書師弟啊,你來說。」
徐玉書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密稱呼,嚇得一個哆嗦。
他抖著身子不敢看宮宵雨的臉,戰戰兢兢道:「是是……我天玉峰前段時間,收的狐妖……」
「那既然是你們收的狐妖,為何也埋在後山?」花九璃看似頗為苦惱。
「我們逼著她化作幼狐之形,在侍女身上故意留下爪痕,還提取了扶雪日常所用之物殘留的氣息,將氣息附著在了傷口上。」
徐玉書道:「事後,我們怕她泄露,便將她殺了……」
眾人唏噓,宮宵雨一言不發地盯著徐玉書,眼神像是能吃人。
「不對吧,我怎麼聽說還有證人,證人親眼所見,扶雪跟侍女發生了衝突。」
花九璃將矛頭指向扶雪後,又道:「哦對了,這侍女死前不是還用血,寫了扶雪的名字?這你說不是扶雪殺的,我都不信。」
話畢,殿內眾人神色都混亂了,這人到底想幹啥?
扶雪的眸子都開始泛紅了,被花九璃拽著的手都打著顫。
忍無可忍般,他恨恨地看向花九璃,她果然覺得人是他殺的……
扶雪奶聲奶氣地辯解,聲音有些無力:
「我是將她推倒了,她撞到桌上昏了過去。我確認她沒死,我才跑出來的,她根本一滴血都沒有流。」
扶雪眼角泛著委屈,頭頂的狐耳,也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了。
那侍女被他推倒後,根本沒流血,怎麼可能用血寫了他的名字?
第91章 要我花九璃搜神嗎?
花九璃又看了徐玉書一眼,後者幾乎要哭了,繼續道:「我……我們去的時候,那侍女是昏倒了,我們便把她殺了,拿著她的手,寫的字。」
花九璃勾了勾手指,又一人被帶入殿內。
是身為人證的雜役,也被花九璃「請」來了。
那雜役剛進門,看見殿內血淋淋的二十多人,登時嚇得腿就軟了。
開口求饒道:「各位仙君,我就是一個小雜役,沒幹過什麼壞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花九璃的侍女饒玉開口道:「想要活命,就要說實話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小人不敢撒謊!否則天打五雷劈!」那雜役忙道。
繞玉又問:「那晚你在後山院落,可親眼看到這孩子殺了那個侍女?」
雜役回憶了下,道:「小人不曾,小人只看到那孩子推了侍女一把……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花九璃終於問向扶雪:「你為何要推你的侍女?」
扶雪泛紅的眼裡,蒙上了一層薄霧,看向花九璃時,神情氣呼呼的。
奶聲奶氣吼道:「她拿刀砍我,想要殺了我!」
侍女秋碧到他身邊後,動輒對他拳腳相加,他從未反抗過。
可那晚不同,秋碧想殺他,他反抗都是錯的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