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何況,這人明天就要被九天雷罰劈死了,還要浪費他這一瓶丹藥做什麼。
司寇舟看懷青的神情,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沉下臉又說了一次:「一瓶。」
懷青才嘟著嘴,不情不願地將一整瓶丹藥放在了司寇舟手裡。
司寇舟又粗魯地將池子予的嘴掰開,抖著手將滿滿一瓶丹藥給他倒了下去。
誰說只有懷青心疼,她也心疼啊!樂滄這個天殺的!
花九璃看到池子予被滿滿一瓶丹藥噎到窒息,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
忙焦急地去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司寇舟。
「司寇舟!他要噎死了!」
司寇舟忙回過神來,一手暗施靈力,從他喉口將藥用靈力化開,引導藥力逐漸遊走了全身。
這藥要單救人的話,能讓此人多活一年都不成問題。
可要是明天,這人要受九天雷罰的話,也就堪堪能撐到雷罰後了。
天帝的「無理要求」,她司寇舟也算完成了。
於是她理了理一頭順滑的銀髮,起身跟懷青說道:「走。」
除了在殿外聽她心疼藥的時候,多說了幾個字,這司寇舟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等等!」花九璃忙喊道,「他的臉,可有辦法……」
哪怕池子予明日要死,花九璃想,他也不希望自己死得如此狼狽。
司寇舟漂亮慵懶的眸子,難得睜大了一瞬。
這花九璃果然如此「好色」?這人明天就要死了,她還在乎他的臉?
司寇舟表示大為震驚,又朝自己身邊的侍從,伸過手去。
懷青又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朝她手裡放了一粒煥顏丹。
司寇舟隨手朝花九璃拋去,難得開口多說了幾個字。
「他在快速變老,會折損此丹效力。」
她身邊的懷青,小聲嘟噥著:「浪費!」
此丹若用在正常凡人身上,可保其百年容顏不變;用到這個人身上,死前臉上的傷都不一定能好。
花九璃明白司寇舟的意思,道了聲:「多謝!」
司寇舟離去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道:「他體內有東西。」
「是深海靈脈?」花九璃道。
深海靈脈耗盡,她輸送的靈力如石沉大海,不見迴響。
司寇舟蹙了下眉:「不知,或許是。」
等司寇舟帶著懷青離去時,「背景板」百里暮雪又涼涼地開了口,語氣滿是譏諷。
「九璃帝君,如此愛他的臉?呵呵,可惜這六界第一美男,如今竟是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花九璃今日才知,向來清冷如雪的他,竟還有如此「毒舌」的一面。
果然他們撕破臉了,他裝也懶得裝了。
胥音見狀,也頗為驚訝地看向百里暮雪,這人的嘴,怎麼比他還毒?
那他知道他自己壓根沒資格上榜不……
胥音,內心不合時宜地小爽了一把。
花九璃心想,是啊,池子予多好看的一個人啊,如今要死了,卻要帶著滿身的傷疤。
若當時她出手護他就好了,為何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傷成這樣。
花九璃自責不已,卻又無處發泄,只能將這火沖向百里暮雪。
「他自然是比百里帝君好看,我不僅愛他的臉,他身上的每一處我都愛!」
「花九璃!!!」
百里暮雪唇邊的譏笑僵在嘴角,眸色陰鬱得能滴出墨水來。
宴都跟胥音,忙擋在花九璃身前。
宴都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帝君息怒,這人好不容易救過來了,我還要帶去執法堂天牢。」
他剛才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百里暮雪暴怒過後,殺意卻不是衝著花九璃去的。
而是衝著她懷裡的男人去的。
這百里帝君,今日種種行徑,倒像是醋極了,發了狂。
「他不能去天牢,天牢陰煞之氣過重,不利於養傷。」
花九璃攬著昏迷的池子予,朝宴都看去。
宴都嘴角僵了一瞬,道:「得罪了,九璃帝君,他不是來養傷的。」
說完便要出手去搶昏迷的池子予,不料卻又被胥音擋在面前。
「你欺她靈力受損,敢對她動手?」胥音眼尾一挑,神色冷傲。
「宴都,不敢。」宴都沉沉開口道。
他要是瘋起來,向來連天帝的面子都不給。
於是,兩人便你不退,我也不讓,這樣僵持了下去。
直到花九璃開口道:「我跟他一起去天牢。」
眾人才一臉驚愕地低頭向她看去!
「可。」
「不可!」
第一個「可」是宴都回的,另一句「不可」是胥音跟百里暮雪異口同聲說的。
花九璃抱著渾身是血的池子予,跟著宴都還有天牢守衛到了幽深陰暗、不見天日的天牢。
原本安靜的天牢里,瞬間響起一陣躁動。
關在這裡面的人,是有人認識花九璃的。
但,不同於無相剎里的大佬,這裡關著的很多妖魔鬼煞,品階都不太高。
數道尖銳刺耳的口哨聲,在天牢中響起。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九璃帝君嗎?來巡查啊?」
「我看她是犯了事,被打到這死牢了。」
「是啊,你看她那一身血。嘖嘖,往日再風光還不是落得跟我們兄弟一個下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