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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池子予說著,豆大的淚珠便砸了下來,整個人透著一股要被人遺棄的絕望。
花九璃一手為他把眼淚拭去,輕輕說了聲「好」。
池子予定定地看著花九璃,一雙絕美的眼裡,終於灑進了一點星光。
百里暮雪看著花九璃為池子予擦眼淚的手,冷然開口:「既然證據確鑿,想必九璃帝君必不會徇私。」
花九璃收手看向百里暮雪,道:「何為證據確鑿?你們說山谷中的白骨是二百年內,累積而來。這一百年我都與他在一起,從未見他害人性命,本帝君當為人證!」
百里暮雪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蒼白緊抿的唇微顫,眼神死死地絞著花九璃,恨不能用眼神將她戳出幾個洞來。
「哦?九璃帝君難不成,日日夜夜都與敖斬在一起?」初鋒言語輕佻道,「不然怕是不能為人證吧。」
花九璃眼神如利劍般刺向初鋒,一身威壓外放,將初鋒額前都逼出了道道青筋,那性感的烈焰紅唇都黯淡了幾分。
在初鋒身邊受到些許牽連的流霜,扛不住帝君之威,半跪著吐出一口血來。
流霜如山般高大的身軀,半跪下來竟然跟初鋒差不多高。
初鋒竟還挑逗意味十足地,摸上了流霜的耳垂。
那如鋼鐵般的男人,受驚般地猛然轉頭看向初鋒,正對上初鋒朝他吻來的紅唇,一下子怔愣在了當場。
偏偏花九璃的滅頂威壓又讓他無法動彈,初鋒在流霜唇邊吻了一會後,媚眼如絲地看著他道:「不用謝……」
流霜只覺渾身威壓,驟然減輕,這位叫初鋒的神君,剛剛竟是為了幫他。
可即便是幫他,也不能……流霜只覺得自己現在整個耳朵都在發燙。
初鋒抬頭朝花九璃一笑:「九璃帝君還沒回答小神的問題呢~帝君可是日日夜夜與那敖斬在一起?」
花九璃咬牙道:「是,這百年,本帝君日日夜夜與他在一起!」
「花九璃!!!」百里暮雪猩紅著眼,那神情幾乎要將她打碎骨頭吃了。
初鋒綻開一個輕佻至極的笑:「九璃帝君的風流韻事,小神多有耳聞。沒想到帝君如此生猛,小神甘拜下風。」
初鋒此人雖為南海龍王,但生性暴虐荒淫,帳下有五位侍君不說,平日裡興致來了,被弄到她床上折騰死的神君也不在少數。
她當著花九璃的面,說「甘拜下風」,實在是……
不料,她還沒完,又恍然大悟般繼續道:「哦~想必這便是兩位帝君『和離』的原因了?」
雖然她將「休夫」說成了「和離」,一句話仍然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惹得變了神色。
池子予也驟然抬起頭來看向花九璃,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百里暮雪垂眸冷笑,將弒神鞭一揮帶出陣陣電光道:「初鋒,你當真以為頂著南海龍王之名,我便殺不得你了?」
流霜聞言,竟不自量力地擋在了初鋒面前,大山一樣的身軀,將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初鋒看著眼前的魁梧的身影,有一瞬間怔楞。他竟以血肉之軀,擋在九重天五大帝君之首百里暮雪面前。
他知不知道,百里暮雪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花九璃難得「夫唱婦隨」了起來,哦不對~是前夫君了。
「南海龍王初鋒,追殺邪魔至青水鎮,不料對方實力過強,初鋒拼死相抗,最後與邪魔同歸於盡。」花九璃眸中寒意森森道,「實乃感人至深。」
流霜神色劇變,她貴為南海之主,平日囂張跋扈慣了。還從未有什麼人敢逆著她的性子來,敖斬便是一個。
她曾贈十條靈脈,只為換他一笑;又曾以百條靈脈為聘,想要抱得美人歸。
可是,敖斬卻從未正眼看過她!
如今,她饞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跟花九璃卿卿我我,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她今日本來不僅要將敖斬帶走,還要讓他在她床上求死不得!不料,卻被九重天上下來的兩位帝君攪了局。
她言語無狀,本以為會激得百里暮雪出手對上花九璃,好讓她坐收漁翁之利。
怎會料到,這二人都和離了還沆瀣一氣!
如今,她常年不上九重天,對兩位帝君的敬畏之意並不多。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兩人的實力!
九重天上法度嚴明,他們怎敢在此抹殺她?
思忖之間,已有上萬把封星將初鋒包圍。
封星萬刀斬,六界無生魂。她今日要此刀下飛灰湮滅,不留任何痕跡。
初鋒忙從流霜身後走出,乾脆利落地單膝跪地道:「帝君饒命!小神知錯!」
花九璃冷冷啟唇:「晚了。」
百里暮雪如雪中臘梅,立在祭台上,仿佛對一切視若無睹。
花九璃雙手結印,封星之火將黑夜燒得一片蔚藍,幾乎與遠處的海水融為一體。
萬把封星,爭鳴待發,遠處的海水都被激起了數十丈浪花。
卻在此時,一道渾厚的聲音自九天之上傳來。
暗夜蒼穹被一道金光撕開一隅,瞬間如烈日般撒向大地。
遮天蔽月的烏鴉在這金光下,來不及慘叫便化作飛灰。青水鎮近五千慘死的鎮民,連同祭台上的白骨化作星星點點的螢光朝天空飛去。
螢光星星點點最終匯聚到了一盞燈里,提燈之人一身暗黑錦袍,繡著艷麗詭異的彼岸花,腰間束著白骨製成的腰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