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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雪耳尖泛紅,猛地看向花九璃。
師尊不裝了,終於要對他下手了嗎!
可,可是……哪怕是「殺夫證道」,師尊也該先給他個名分,跟他成婚才對。
她怎麼能如此不顧禮節?
是不是因為,他是她的「童養夫」,她就看輕自己?
她往日在外面喝花酒不說,被他抓到後還總是理直氣壯的,連句解釋都不給他。
哪怕他是她「殺夫證道」的工具,但他也最終會是她的夫君啊,現在說是她的未婚夫也不過分吧?
花九璃看著自家徒弟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變黑,神色越來越嚇人。
她就是想讓他將狐狸耳朵露出來,讓她摸一摸罷了,至於用這種要吃了她的眼神看她嗎?
他小時候受傷,她還給那狐耳上過藥,又不是沒摸過。
不給摸就不給摸唄,反正她有小黑貓,還是她的月牙好啊!
花九璃在自家徒弟可怕的眼神下,聲音都變小了:「不讓摸就不讓摸,生什麼氣……」
「還請師尊自重。」扶雪氣洶洶地扔一下一句話,飯都不吃就走了。
只剩花九璃一個人目瞪口呆,她怎麼不自重了?啊?
她這徒弟小時候雖然孤僻了些,但還算乖巧,怎麼長大後這小脾氣越來越大?
接下來的幾天,花九璃發現自家徒弟莫名其妙地,開始跟她冷戰了。
吃飯時,花九璃不停地找話題逗他,他回她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練劍時,花九璃抓著他的手,糾正了一下他的動作。
他就將她甩開,回她一句,「師尊言語指導即可……」
花九璃無語望天,這小狐狸不是她手把手教大的?現在跟她說言語指導?
正當花九璃抱著小黑貓,灰頭土臉地看著自家徒弟練劍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小九!小九!」還沒等花九璃反應過來,一人一貓便被來人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
扶雪一道劍光寒意凜凜朝來人刺去,不料卻被來人單手一揮碎成碎片。
蕭雲飛不解地看向扶雪,這人怎麼一副要殺了他的眼神?花九璃看了眼蕭雲飛,一身白衣勝雪,金冠玉帶,風華月貌,仿若謫仙。
「你先放我下來,月牙都被你轉暈了。」花九璃無奈拍了拍蕭雲飛的肩。
「不放,不放!三十年不見,小九想我了沒有?」蕭雲飛笑得肆意灑脫,寵溺之色溢於言表。
花九璃也被他這情緒感染了,露出清甜的笑來。
不料月牙在花九璃懷裡,卻開始乾嘔起來,欲吐不吐。
蕭雲飛面色一變,二話不說將一人一貓放下,連連退後數步。
「別吐啊,小貓咪,一會晚飯吃不下去我可吃你了。」
花九璃下意識往蕭雲飛身上一瞟,原本白衣勝雪的錦袍上,掛上了數不清的黑色貓毛。
花九璃噗嗤一聲笑出來,指了指蕭雲飛的衣服:「師兄這齣門一趟,潔癖倒是治好了。」
蕭雲飛低頭一看,登時面色發白,腳步虛浮,抓緊施了個淨身咒才活了過來。
大師兄蕭雲飛,跟二師兄流霜一樣,都是合體境。
本來兩人都是飛升成神的熱門人選,無奈蕭雲飛志不在此。
他出身商賈之家,也偏愛商賈之道,精力大都用來擴充他的商業版圖了。
掌門離明對他恨鐵不成鋼,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這個毫無追求的弟子。
當然,掌門離明花自己徒弟掙來的錢的時候,倒是心安理得。
「師尊,他是誰?」扶雪冷著臉,看向親昵無比的兩人。
花九璃這才想起來,忙介紹道:「師兄,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扶雪,可厲害了!」
又對扶雪道:「這是我大師兄蕭雲飛,你叫他師伯就好。」
扶雪覷了他良久,終是低頭施了一禮,喊道:「師伯。」
蕭雲飛頷首應了,既然是小師妹的徒弟,那便是自己人。
扶雪看向地上的碎劍,薄唇緊抿,應了句好。
蕭雲飛跟小輩寒暄完了,又興沖沖地走向花九璃。
頗為嫌棄地朝她身上扔了個淨身符,將那身貓毛去了後,一把「哥倆好」似的攬上了花九璃的肩。
「小九,走,給我撐場子去!」蕭雲飛憤憤不平道,「師尊上次將我趕走,說再也不想看到我。我這次回來,他一會肯定又要罵我!」
「那你回來做什麼?找罵啊?」花九璃一個手肘,將他錘彎了腰。
扶雪眸光沉沉地,盯著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遠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梵山派十二年一次的弟子擢選,又拉開了序幕。
蕭雲飛手下有三個入門弟子,之前被花九璃借來教扶雪的,便是他手下的第三個徒弟。
離明手下就倆徒弟,本就人丁稀薄。
二弟子流霜致力於飛升,並不收徒。
女兒花九璃隨時可能飛升,也不適合收徒。
於是離明就只能逮著蕭雲飛這一隻羊,可勁薅羊毛。
收徒重任,又落到了蕭雲飛身上。
蕭雲飛四處遊歷,收了徒弟就往山上一扔,全部放養。
久而久之流霜便看不下去了,在蕭雲飛不在的時候,經常替他教徒弟……
所以,蕭雲飛對於收徒這事,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反正有他師弟給他兜底。<hr>